第11章 贫民窟的立足(1/2)
洛阳城的日头升到半空时,秦沧已经绕着内城转了大半圈。从定鼎门进来后,他没敢往朱雀大街那种繁华地界去——那里官差多,说不定还贴着他的画像,一旦被认出来,又是一场麻烦。他专挑窄巷走,脚下的青石板路渐渐变成了泥泞的土路,空气中的点心香也被一股混杂着污水、霉味和汗臭的气息取代。
前面的巷子口挂着块破木牌,上面用炭灰写着“烂泥巷”三个字,木牌歪歪扭扭地挂在断墙上,风一吹就晃得厉害。秦沧探头往里看,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两侧的窝棚都是用破布、断木和茅草搭的,有的连屋顶都没有,只用一块油布遮着。污水在路面上积成了小水洼,里面飘着垃圾,几只瘦得只剩骨头的野狗在水洼边舔着,看到秦沧,只是抬了抬头,又低下头去——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洛阳的贫民窟。秦沧心里了然,这种地方最适合藏身,官差懒得管,也没人会在意一个外来的流民。他紧了紧怀里的横刀,又摸了摸腰间的粮袋——里面只剩不到十块麦饼了,得尽快找到谋生的法子,不然迟早要饿死。
他刚走进巷子,就被一个瘸腿的老乞丐拦住了。老乞丐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棉袄,手里拿着个豁口的陶碗,颤巍巍地伸到秦沧面前:“小哥,赏口饭吧……三天没吃东西了……”
秦沧没理他,侧身想绕过去。老乞丐却不依不饶,抓住他的胳膊:“小哥,求你了……就一口……”
秦沧的眼神冷了下来,手腕轻轻一甩,老乞丐就被甩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进污水洼里。“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老乞丐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拦着,眼睁睁看着秦沧往里走。
巷子深处更乱。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坐在窝棚前赌钱,铜钱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一个妇人在门口洗衣服,污水直接泼在路面上,溅起一片泥点;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手里拿着捡来的破瓦片,时不时往窝棚上扔。
秦沧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靠在断墙上,掏出一块麦饼慢慢啃着。他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巷子里的人——那些赌钱的汉子看起来像是无业游民,说不定有路子;那个洗衣服的妇人旁边挂着几件缝补好的衣服,可能是靠洗衣缝补为生;还有几个背着货郎担的小贩,在巷子里来回吆喝,卖些针头线脑。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从巷子另一头传来。
“赵老三!你欠我们‘聚赌坊’的五十文钱,都拖了半个月了,今天再不还,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伙计喊道,他约莫二十岁,脸上带着横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拿着棍子的汉子。
被叫做赵老三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长衫,脸色蜡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连连后退:“王伙计,再宽限几天……我儿子病了,实在没钱……”
“宽限?”王伙计冷笑一声,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敲,“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拿你家那破屋抵债!”
赵老三的脸瞬间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伙计,求你了……那屋子要是没了,我们一家三口就没地方住了……我一定还,再给我三天,我一定还!”
“少废话!”王伙计不耐烦了,举起木棍就朝着赵老三的后背打去,“今天必须还!”
“嘭”的一声,木棍结结实实地打在赵老背后背上,赵老三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个铜板和一小包草药。
秦沧放下手里的麦饼,眼睛亮了起来。讨债——这是个能快速弄到钱和食宿的活。他在碎骨营的时候,就帮人抢过欠赌债的流民,知道这种活计只要够狠,就能拿到钱。而且这“聚赌坊”既然敢在贫民窟讨债,肯定有点势力,跟着他们干,至少能有口饭吃,还能找个地方住。
他站起身,慢慢朝着争吵的地方走去。
王伙计正准备打第二棍,就看到一个瘦高的少年走了过来。少年穿着破麻布衣服,身上还沾着些深色的硬块,看起来像是血迹,眼神冷得像冰,手里虽然没拿武器,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狠劲。
“你是谁?想干什么?”王伙计警惕地问道,手里的木棍举了起来。
秦沧没看他,而是看向地上的赵老三,又看了看王伙计手里的木棍,声音直接:“他欠你们多少钱?我帮你们要,要到了,给我一半,再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王伙计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你?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帮我们讨债?别是想趁机抢钱吧?”
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跟着笑了,其中一个还嘲讽道:“小子,赶紧滚,别在这碍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秦沧没生气,只是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他猛地握紧拳头,“咔嚓”一声,石头被他硬生生捏碎,碎石从指缝里漏出来,落在地上。
王伙计和两个汉子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脸上的嘲讽变成了惊讶。能徒手捏碎石头,这少年的力气可不小!
王伙计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秦沧,心里盘算着——赵老三这五十文钱拖了半个月,要是今天再要不回去,老板肯定要骂他。这少年虽然看起来瘦,却有把子力气,说不定真能办成事。而且他只要一半,也就是二十五文,还能接受,大不了再给个破屋让他住。
“好,我答应你。”王伙计收起木棍,“他欠五十文,你要是能要回来,给你二十五文,再把我们赌坊后院的破屋给你住。但你要是办不成,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沧点了点头,走到赵老三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钱,还是屋?”
赵老三抬起头,看着秦沧冰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怵。他知道这少年不好惹,可他是真没钱,只能哭着说:“小哥,我真没钱……我儿子还等着草药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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