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身份(1/2)
此后我强迫自己进食,按时喝药,即便胃口全无。我开始在有限的范围内慢慢走动,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腹中那微弱的、却日益清晰的生命律动,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属于“沈微年”的锚点。
这个孩子,是我和长卿爱情的结晶,是我与过去那个“沈微年”最深刻的连接,更是我此刻于绝望中挣扎求存的唯一动力。无论我的身世被揭开何等不堪的真相,他\/她是全然无辜的,是我必须守护的珍宝。
偶尔,我能听到帐外守卫换岗时低低的交谈,阿苏送东西进出时带来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些外界的模糊信息:北狄大军似乎真的在准备后撤,但绝非心甘情愿,内部争吵不休;
北疆军陈兵边境,按兵不动,双方陷入一种紧绷而微妙的僵持;而巴尔虎,对拓跋朔在阵前“认女”、并强硬阻止他利用我胁迫谢长卿之事,极度不满,甚至毫不掩饰怒气,斥责拓跋朔“胳膊肘往外拐”、“置北狄利益于不顾”……
乱吧,内斗去吧!
听到这些,我心中掠过一丝冰冷而麻木的念头,这场因我而起的风波,因我的“新身份”,激化了北狄内部本就存在的裂隙与矛盾,至于北疆那边……我的“归属”问题,恐怕也让谢长卿、父亲的处境,变得错综复杂,难以抉择。
傍晚时分,一位神情严肃、须发花白的北狄军医奉命前来,为我例行诊脉,他仔细探察了许久,又询问了饮食起居,最后点了点头,用带着口音的汉话说道:“郡主身子底子很好,虽经颠簸惊吓,但胎气稳固,脉象平和有力,并无大碍。只需继续安心静养,切勿再劳神动气,思虑过重即可。”
身子很好,胎气稳固。
这几个字,让我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庆幸。重活一世,我小心翼翼地调养身体,规避风险,却没想到最大的“风险”竟是如此离奇的身世。
但无论如何,这一世强健的体魄,确实庇佑了我经历连番冲击后,依然保住了这个孩子。这或许,是冥冥之中,对我唯一的一点仁慈。
军医走后不久,拓跋朔便踏着暮色而来。他来得比平日稍晚,眉宇间的沉郁之色比以往更重,身上还带着帐外未散的凛冽寒气。他挥退了阿苏,帐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坐下,而是站在火盆边,背对着我,望着跳跃的火光,良久,才缓缓开口:
“三日后,营中将设宴。名义上是接待王庭特使,并……庆贺寻回流落在外的王族血脉,也就是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身下的皮褥,设宴?就在这军营之中? 这意味着我将要在这战地前沿,在北狄将领、王庭特使,以及虎视眈眈的巴尔虎面前,以“北狄郡主”这个荒诞的身份公开亮相?这无异于将我架在火上烤,向所有人宣告我这尴尬至极的新身份。
他转过身:“届时,王庭特使、军中高级将领、以及附近几个重要部族的头人都会到场。你……必须出席。这不是商量,是必要的程序,是眼下局势中,无法绕过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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