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斧头一个（2/2）

头顶的造化玉碟光华也不如最初那般璀璨，其上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道韵的流转也带上了滞涩。

唯有他手中的开天斧，依旧寒光凛冽，饮尽魔神血，锋芒更胜往昔！

但他的气息，不再是最初那般如同混沌本身般无穷无尽。

鸿蒙在被禁锢的远方，能清晰地“感觉”到，盘古的每一次挥斧，那磅礴如海的生命本源与神魂之力，都在如同泄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

他的怒吼声依旧震天，却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沙哑。

他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有被罗睺弑神枪刺穿的窟窿，有被时辰之刃切割的时光痕迹，有被各种诡异法则侵蚀留下的道伤……

混沌色的血液不断流淌，滴落在那新生的天地间，每一滴都蕴含着惊人的能量与道韵。

他在燃烧自己。

以半步大道巅峰的修为，以混沌青莲、造化玉碟、开天斧三大至宝为依仗，硬生生顶着三千魔神的疯狂反扑，强行支撑着这方新天地的开辟与稳固！

清气在不断上升，愈发高远，隐隐有日月星辰的虚影开始在其中凝聚雏形；浊气在不断下沉，愈发厚重，山川河流的脉络开始在大地上蜿蜒显现。

这新生的世界，每一寸的拓展，都是以盘古的生命力和魔神的尸骸作为养料！

魔神们似乎也杀红了眼，或者说，被大道意志驱使到了疯狂的边缘。

祂们不再惜身，不再畏惧，如同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用自爆，用最恶毒的诅咒，用同归于尽的禁术，只为了在那开辟之神的身上，多留下一道伤痕，多消耗他一丝力量。

盘古的斧头，依旧一斧一个，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魔神的性命。

但鸿蒙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看到了盘古挥斧的手臂，那虬结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看到了他顶天立地的脊梁，在无数神通魔意的冲击下，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弯曲的迹象；

看到了他那双原本清澈坚定的眼眸中，血丝弥漫，除了决绝，更深处是一种……解脱般的疲惫。

“不够……还不够快……”盘古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呓语，被鸿蒙清晰地“听”到。

他在催促自己，要在力量耗尽之前，彻底完成这开天壮举！

斧光再次暴涨！他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御和击杀靠近的魔神，而是主动挥斧，将那开天的裂痕向着更深远、更广阔的混沌劈去！

他要加速！加速这天地的成型！

“轰隆隆——！”

更加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混沌，新天地的轮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张！

但相应的，盘古身上的光芒，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黯淡下去。

三千魔神的围攻依旧无穷无尽，盘古的斧头也依旧一斧一个，斩灭着一切阻碍。

但这惨烈的消耗战，已然逼近了最终的终点。

鸿蒙被死死定在原地，目眦欲裂，灵魂都在为那远方的兄弟发出无声的悲鸣。

他知道，最悲壮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