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仅是杀戮，更是拥抱（2/2）

隔着那层冰冷的、破碎的铠甲，它感受到了一个久违的、滚烫的温度。

那是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强有力，温暖，且真实。

它身上的黑色业火，在接触到这个怀抱的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开始迅速熄灭。

“为什么要哭？”

孙悟空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

很轻，很沙哑，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与霸气，只剩下一种让人想哭的温柔。

“是不是……很冷？”

怨灵魔猿想要挣扎，想要推开这个让他感到恐惧的温暖。可是它的利爪还插在孙悟空的肩膀里，它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血正在流淌到它的手上。

那血，好烫。

烫得它灵魂都在颤抖。

“放……放开我……”怨灵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再尖锐，反而变得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

“不放。”

孙悟空反而抱得更紧了。

他无视了肩膀上的剧痛，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笨拙地拍了拍怨灵那长满烂疮的后背。

就像当年在水帘洞里，安抚那只被老鹰吓坏的小猴子一样。

“对不起。”

孙悟空轻声说道。

“俺来晚了。”

“让你受委屈了。”

轰——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怨灵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它那双一直流着血泪的空洞眼眶里，血水突然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真正的眼泪。

那团包裹着它核心的、代表着“孤独”的白光，在这一刻轰然炸开，化作无数道暖流，冲散了它体内的怨气。

它身体的异化开始退去。

巨大的魔猿身躯开始缩小，狰狞的伤疤开始脱落，黑色的毛发重新变回了枯黄色。

它不再是怪物。

它变回了那个在八卦炉里被炼化之前，眼神清澈、一心等着大王回家的“齐天大圣”。

“大王……”

怨灵——不，那是另一个时空的悟空，它把头埋在孙悟空的肩膀上，声音哽咽，“我好怕……火好大……好疼……”

“没事了。”

孙悟空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泪水滑落，“火灭了。”

“有俺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们。”

“天庭不行，如来不行，这该死的时间也不行。”

他缓缓松开怀抱，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恢复了猴子模样的虚影。

那虚影正在慢慢消散，化作点点金色的光斑。

但它的脸上，不再有怨恨。

它看着孙悟空，露出一个释然的、带着几分调皮的笑容。它伸出手，想要帮孙悟空擦去嘴角的血迹，但手掌穿过了孙悟空的脸庞。

“大王。”

虚影轻声说道，“带我们……出去。”

“去看看……真正的花果山。”

孙悟空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俺带你们回家。”

哗啦——

随着最后一点执念的消散，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怨灵复仇者，彻底化作了一场漫天的大雪。

不，那不是雪。

那是无数只猴子的灵魂碎片，在这个被修正的节点里，终于得到了解脱。

它们围绕着孙悟空飞舞，发出一声声欢快的鸣叫，然后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孙悟空的体内，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系统提示（不存在的）：历史节点修正完成。】

【获得核心道具：心猿之泪。】

【获得能力：创世·同源。】

血色的天空开始崩塌，脚下的尸山血海开始消退。

孙悟空站在原地，肩膀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消散的光点，许久，许久。

远处，杨戬收回了三尖两刃刀，疲惫地靠在一块石头上，仅剩的一只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哼，肉麻。”

他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微微上扬。

天蓬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金箍棒，默默地递到了孙悟空手里。

“猴哥。”

天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

孙悟空接过铁棒。

那铁棒此刻沉重无比，因为里面承载了四万七千条命的重量。

“走吧。”

孙悟空转过身，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背影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萧索，却也更加挺拔。

“这个副本通了。”

“但这笔账……才刚开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