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来佛祖外传（一）（1/2）

灵山之巅，大雷音寺笼罩在万丈佛光之中。

八宝功德池内，九品金莲徐徐绽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流转着字金光。

如来佛祖端坐莲台，丈六金身放射无量光明，脑后一轮圆光如满月悬空，照彻三千世界。

诸法因缘生，缘谢法还灭。如来声音不高，却似黄钟大吕回荡在诸天罗汉耳畔。

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八大金刚皆合掌静听，眉间白毫微微颤动，显是有所感悟。

忽然，如来眉心金莲印记闪过一丝暗芒。

佛祖慧眼微睁，但见池中那朵最大的金莲无风自动，莲心处竟生出一缕黑气，如毒蛇般缠绕花蕊。

阿弥陀佛。如来不动声色，右手中指轻弹，一滴甘露自指尖飞出，落在金莲之上。

黑气遇甘露即散，但佛祖法眼如炬，已看出那并非寻常魔气，而是来自三界之外的太古浊息。

讲经甫毕，文殊菩萨手持青莲近前：世尊，方才池中金莲似有异动？

如来目视远方，穿过三十三重天，直望到幽冥尽头：魔劫将起，恐是那被镇压在无量劫海的太古魔尊又将作乱。

文殊闻言色变。

太古魔尊乃是混沌初开时诞生的第一缕恶念所化，曾在上古引发三界大战。

当时如来尚未成佛，以金灵子之身联合诸天神佛，方将其封印。

若此魔出世，必是苍生劫难。

是夜，如来独坐娑罗双树下。

月光如水，将他的金身镀上一层银辉。

忽然，一阵异香飘来，池中金莲竟并蒂而生，开出一大一小两朵莲花。

并蒂金莲？如来微微蹙眉。

自开天辟地以来，佛门金莲从未有并蒂先例。

他伸掌抚过莲花，刹那间看到未来幻象——三界血海，群魔乱舞，而佛门中竟有两位世尊对峙！

如来收手，幻象顿消。

他凝视自己掌心，发现一道几不可见的黑线沿着生命线蔓延。

心魔已生！佛祖轻叹。

即便修得丈六金身，证得无上菩提，终究难逃这最后一劫。

…………

这一日，如来召观音尊者至密室。

室内无灯无烛，唯有如来掌心一朵金莲照明，将观音慈悲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汝观此莲。如来展开手掌，金莲悬浮空中，其中一片花瓣已现焦黑之相。

观音凝神细观，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魔种寄灵之术！

如来点头：魔尊将自身一缕元神化为魔种，借佛门气运滋养。待其开花结果，便是他破封之日。

正说话间，地面突然震动。

如来拂袖一挥，面前现出圆光镜，镜中显现阿修罗界景象：血海沸腾，无数阿修罗众痛苦哀嚎，他们的身体正被某种黑色物质侵蚀，化为狰狞魔物。

血魔罗！观音失声。

血魔罗乃魔尊座下第一魔将，专司吞噬生灵精血。

如来起身，金袍无风自动：我需亲往查看。汝速去通知玉帝，加强天界戒备。

话音刚落，佛祖已化作金光遁去。

观音只觉手中一沉，多了一枚琉璃佛珠，内里封印着一缕金莲精气。

…………

阿修罗界，天空呈现不祥的暗红色。

如来显化千丈法身，足踏血海而不沉。

他目光所及之处，翻滚的血浪顿时平息。

如来！血海中升起一个由万千骷髅组成的巨大魔像，老秃驴也敢来我地盘？

如来不语，只是轻抬右手。

刹那间，无量佛光如烈日当空，照得魔像滋滋冒烟。

骷髅纷纷脱落，露出核心处一个血袍男子，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唯有一双眼睛赤红如血。

血魔罗，魔尊许你何等好处，值得冒形神俱灭之险？如来声如雷霆。

血魔罗尖笑道：老魔尊答应事成之后，将佛门气运分我三成！说着突然张口，喷出万丈血箭，箭中蕴含无数冤魂厉啸。

如来不闪不避，任由血箭临身。

就在箭尖触及佛光刹那，佛祖胸口字金光大盛，血箭竟倒卷而回。

血魔罗猝不及防，被自己的血箭穿胸而过。

魔将惨叫，身体开始崩解。

但他脸上却露出诡异笑容。

血魔罗彻底爆散，化为无数血丝渗入虚空。

如来猛然察觉不对，急展慧眼观照，发现那些血丝正循着因果线，朝三界各处佛寺蔓延！

原来如此。如来合掌，魔尊是要污染佛门香火。

佛祖当即跌坐虚空，口诵真言。

一个个金色字从唇间飞出，追逐那些血丝。

每有一个字追上血丝，便同归于尽，在空中炸开一朵小小的金莲。

这场无声的较量持续了整整七日。

随着最后一缕血丝被净化，如来的金身竟略显暗淡。

他望向远方，目光穿透无数世界，最终落在无量劫海深处，那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与他对视。

老对手，我们很快会再见。魔尊的声音直接在如来识海中响起。

…………

如来回到灵山，发现文殊、普贤等菩萨已齐聚大雄宝殿。

见他归来，众菩萨齐齐行礼，却无人敢问此行结果。

佛祖环视众人，缓缓道：魔劫已起，所有罗汉以上弟子皆需重受菩萨戒。

观音上前一步道：世尊，那并蒂金莲...

如来望向八宝功德池，只见那朵并蒂金莲不知何时已完全绽放，大的一朵金光璀璨，小的一朵却呈现暗金色，花心隐约有黑气流转。

阿弥陀佛。如来长叹道，此乃定数。文殊，去请燃灯古佛出关吧。

众菩萨闻言皆惊。

燃灯古佛乃过去佛，早已不问世事。

如今竟要请他出关，可见事态之严重。

入夜后，如来独坐禅房，面前悬浮着两样物件：左边是那枚琉璃佛珠，右边是从血魔罗残骸中取得的一滴黑血。

两物相互牵引，竟在空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佛祖凝视此景，忽然想起自己未成佛时，在菩提树下与魔罗的那场辩论。当时魔罗说：你度尽众生，谁来度你？

窗外，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

如来的影子却仍然投在墙上，那影子竟自行蠕动，渐渐化作一个与如来面貌相同却神情阴鸷的暗面佛祖。

如来凝视着墙上扭曲的暗影，那影子竟自行脱离墙面，化作实体立于佛前。

暗影如来面容与佛祖无二，却眉含煞气，眼露邪光，通体漆黑如墨，唯有胸口处隐约可见逆旋的字。

久违了，本尊。暗面如来声音如金铁交鸣，自你证得菩提那日将我斩出，已有三千劫未曾相见。

如来面色如常，指尖却微微收紧。

当年菩提树下悟道，他确将最后一丝执念斩出体外，没想到这心魔竟借魔尊之力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