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代码、暗影与一场关于“巢穴”的数字围猎(1/2)

那枚来自星空、装着“巢穴”线索的普通u盘,在特勤九处的地下堡垒中引发了堪比十级地震的连锁反应。以雷栋为首的核心团队连夜成立“深空”专项组,韩迩梦被正式任命为技术总顾问,权限上调至与副处长同级,拥有调用国内几乎所有网络、卫星及部分海外监听资源的绿色通道。一夜之间,他从那个在调解室用数据分析搞定广场舞纠纷的“赛博包青天”,变成了坐镇国家反间谍数字战最前线的、代号“织梦者”的终极武器。

“深空”作战室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没有广场舞音响的轰鸣,没有离婚夫妻的争吵,只有服务器低沉密集的嗡鸣、键盘敲击的细碎声响,以及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来自全球各个黑暗角落的数据洪流。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咖啡因和一种无声的、高度紧绷的专注。

韩迩梦坐在环形控制台的主位,面前展开六块弧面屏幕。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深色便装,但鼻梁上多了一副特制的、镜片内侧流淌着微光的战术目镜。他不再需要伪装成“韩法官”,此刻他就是“织梦者”,是国家投入这场无声战争中最锋利、也最不可预测的一把数据之刃。

u盘里的内容经过数百道隔离沙箱检测后,被证实“相对干净”。里面没有病毒,没有逻辑炸弹,只有两个文件夹。一个命名为“礼物”,里面是“隔壁观察者们”所谓的“小工具”——几段精简到极致、却蕴含着令人瞠目结舌数学美感的算法核心代码。一段是针对量子加密通信的暴力破解优化算法,能将常规超算需要数年的破解时间压缩到以周计;另一段是超高精度的网络流量异常行为模式识别模型,能在海量正常数据中揪出经过顶级伪装的、属于“巢穴”这类组织的、纳米级的数据刺探行为;还有一段,是能够模拟并反向追踪特定大脑生物电信号特征的被动扫描协议框架——这已经触及了脑机接口与生物识别的禁忌边缘。

另一个文件夹,则命名为“门票”,里面是赵明远生前无意中捕捉并隐藏起来的、关于“巢穴”的破碎线索。这些线索杂乱无章,有的是从暗网某个早已消失的交易论坛截取的、关于“定制化基因靶向药剂”的模糊询价记录,ip经过十七层跳转,最终指向东欧某国一个早已废弃的网吧;有的是从一段被加密隐藏在网络游戏更新包里的、异常数据流中还原出的几个经纬度坐标,散落在太平洋、西伯利亚和撒哈拉沙漠;还有几张经过深度处理的卫星图片,显示着几个看似普通的物流仓库、远洋渔船或私人岛屿,但在特定光谱波段下,会呈现出不符合常理的电磁屏蔽特征或热能分布异常。

这些线索就像一把被故意打碎、又随机抛洒在世界各地的拼图碎片。任何一个情报机构单凭这些,可能终其一生都难以拼出全貌。但对于拥有了“小工具”和韩迩梦这个“人形超算”的“深空”小组来说,情况截然不同。

作战室内,雷栋瞪着眼睛,看着韩迩梦的操作。他没有像电影里的黑客那样疯狂敲击键盘,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用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或是低声说出几个简短的指令。但他面前的六块屏幕,却上演着一场无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数字风暴。

左侧两块屏幕,正在以非人的速度运行着那段“流量异常识别模型”。模型接入的是经过授权的、覆盖全球主要互联网交换节点的海量元数据流。在常人眼中,那是无数代表数据包的、五颜六色的光点在屏幕上疯狂流动,宛如宇宙诞生时的星云。但在韩迩梦的眼中,在那战术目镜和其自身处理能力的加持下,每一粒光点的源头、目的地、协议类型、载荷特征、甚至其传输路径上每一个路由器节点的微小延迟异常,都被瞬间解析、标记、关联。他正在这数据的宇宙中,搜寻着“巢穴”可能留下的、那比头发丝还细万倍的“引力异常”。

右侧两块屏幕,则在同步运行量子破解算法。算法的目标,是赵明远线索中指向的几个、被怀疑是“巢穴”用于内部通讯或存储的、使用了最新一代量子加密技术的暗网节点和加密云存储。进度条缓慢但坚定地爬行着,每前进百分之一,都意味着又一道理论上“不可破”的数学屏障在韩迩梦调集的庞大算力和那外星算法的精妙暴力下呻吟、碎裂。

中间主屏幕,则是一个正在动态生成的、覆盖全球的3d数字地球。那些从赵明远线索中提取的破碎坐标、异常ip、可疑图片,正被一个个光点标记在上面。光点之间,无数条由韩迩梦的关联算法自动生成的、代表潜在联系的虚线正在疯狂生长、断裂、又重生,试图在混乱中编织出隐藏的脉络。

“北纬32度47分,西经117度12分,太平洋某公海坐标,标记为‘渔船曙光号’。”韩迩梦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在寂静的作战室里清晰无比,“该坐标过去七十二小时内,与其关联的卫星通信信号中,检测到十七次持续时间不足零点一秒的、使用特定冗余编码格式的握手尝试,该格式与赵明远截获的某个游戏更新包异常数据流中的心跳包编码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点三。同时,该区域海洋温度监测卫星数据显示,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有不符合洋流规律的、局部海面温度微升,幅度摄氏零点零三度,与小型高能耗设备持续运行或水下动力源散热的特征温和匹配。”

雷栋立刻扑到旁边指挥台:“‘海鹰’小组,给我盯死这个坐标!调最近的反潜巡逻机过去,用磁异探测仪给我悄悄地扫!联系海警,以检查非法捕捞的名义,让附近的公务船靠过去看看!”

“‘礼物’中的生物电被动扫描协议,在接入本市重点区域公共监控网络与部分民用物联网终端传感数据流后,”韩迩梦继续说道,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主屏幕上华夏东部某个沿海大都市的3d模型被高亮,“检测到七个持续散发异常稳定、与经过高强度抗审讯训练人员常见的应激抑制型生物电特征谱高度吻合的信号源。信号源位置分散,但行为轨迹模型显示,其在过去一周内,有四次在无直接社交或工作关联的情况下,出现在以市中心‘寰宇科技大厦’为圆心、半径一点五公里范围内的不同位置,时间窗口存在重叠概率。建议对该大厦及周边进行一级电子静默侦察与人力布控。”

“妈的,还真藏在大楼里了?”雷栋骂了一句,立刻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地网’启动,目标‘寰宇科技大厦’及周边一点五公里,启动全频段被动监听与信号特征分析,外勤组便衣渗透,建立观测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惊动!”

时间在无声而激烈的数字攻防中流逝。每隔十几分钟,韩迩梦就会报出一个新的坐标、一个异常的ip段、一种可疑的行为模式。每一个线索都被迅速验证、部署。作战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也越来越亢奋。他们正在一张无形的、覆盖全球的大网上,一点点收紧包围圈,而网中央的猎物,似乎还毫无察觉。

然而,真正的对抗,在韩迩梦试图攻破最后一个、也是加密等级最高的、位于某个中立国数据中心的“巢穴”加密存储节点时,到来了。

当量子破解算法的进度条艰难地爬到百分之八十九时,目标节点的防御机制似乎被彻底激活。不是常规的防火墙反击或数据自毁,而是一种更诡异、更恶毒的反制。

韩迩梦面前的主屏幕突然被一片快速闪烁、不断变换复杂几何图案的雪花噪点覆盖。与此同时,作战室内所有连接内网的电脑屏幕,甚至包括几台负责后勤支持的咖啡机操控面板,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画面扭曲、字符乱码。空气中响起一阵极其尖锐、频率不断变化、让人耳膜刺痛、心烦意乱的电子噪音。

“报告!我们遭到高强度广谱信息干扰!”

“核心服务器负载异常飙升!有不明数据流在疯狂挤占带宽!”

“雷达,雷达!声呐操作员报告耳鸣、恶心!”

雷栋捂着一只耳朵大吼:“是声波攻击?还是电磁脉冲?”

“都不是。”韩迩梦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依旧稳定,但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是极少见的表情。“是‘混沌噪声注入’与‘感官过载攻击’。对方在反向利用我们破解时产生的数据涟漪,向整个网络及连接的物理设备,注入经过精心设计的、蕴含特定混沌数学模型的垃圾信息流和感官干扰信号。目的不是破坏硬件,而是扰乱操作人员心智,瘫痪指挥系统效率,为他们的数据转移或销毁争取时间。”

他话音未落,主屏幕上那些扭曲的雪花噪点,突然开始自行组合,形成一行行扭曲蠕动的文字,文字的内容并非威胁或警告,而是大量毫无逻辑关联、却带着强烈精神污染色彩的词语碎片、数学公式片段、甚至是一些低分辨率、不断跳帧的诡异抽象图案,如同疯狂的梦呓被直接投射到屏幕上。

“是心理战!别盯着屏幕看!”有心理战专家立刻喊道。

韩迩梦却反而更专注地盯着那些疯狂变化的噪点和文字。他的战术目镜镜片上,数据流奔涌的速度提升了数倍。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解析着这些“混沌噪声”的底层数学结构,寻找其发生器的逻辑核心与注入路径。

“噪声源不在目标节点,那是诱饵。”韩迩梦语速加快,“真正的攻击源,分散在位于南美、非洲、东南亚的十七个僵尸网络控制服务器,以及……三个民用近地轨道商业通信卫星的冗余转发通道。他们在利用全球网络基础设施本身作为攻击放大器。”

他双手第一次在实体键盘上落下,手指化作一片残影,不是敲击,更像是在弹奏一首狂暴的协奏曲。他正在同时编写十七段不同的反向追踪与流量劫持代码,并调用“小工具”中那段网络异常识别模型的终极形态,试图在这片信息的混沌风暴中,逆向勾勒出攻击者那分散如沙、却又统一如臂的指挥网络。

“给我那十七个僵尸网络控制服务器的精确ip和物理地址!还有那三颗卫星的编号和当前轨控权所属公司!”雷栋对着通讯频道咆哮。

“列表已发送。卫星中有一颗属于‘星链’公司,一颗属于欧盟‘伽利略’系统的民用备份星,一颗属于某亚洲小国的商业遥感卫星,其轨控权在过去六小时内有异常转移记录,接收方是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太空服务皮包公司。”韩迩梦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气,“对方在炫耀,他们有能力调动民用甚至部分准民用太空资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