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太湖寻银(2/2)
楚瑶恍然大悟:“大人是想借帝王之手,慢慢瓦解东林党,同时巩固自身地位。”
“是为大明稳固。” 沈砚纠正道,“党争最耗国力,我要做的,是让朝堂回归清明,而不是成为新的党魁。” 他转头看向湖面,雾霭已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水面,“通知水师,继续封锁太湖周边,密切关注泉州方向驶来的西洋商船,按计划布伏。”
快船驶离太湖时,岸边传来马蹄声,张盐商带着几名盐商赶来,神色焦急:“沈大人,张万堂抓到了?银库……”
“已抓到,银锭正在转运,日后充入国库,用于江南盐运改革与边关防务。” 沈砚对张盐商道,“你与李盐商放心,朝廷承诺的盐运公平,绝不会食言。待此案了结,便会颁布新规,阉党不得再插手江南盐务,中小盐商与大盐商享有同等议价权。”
张盐商松了口气,躬身道:“多谢沈大人!我等必全力配合朝廷,绝不敢再有二心。”
沈砚颔首,心中清楚,安抚好江南盐商,不仅能稳固江南财税,更能切断东林党在江南的经济根基。张万堂倒台后,江南盐运的主导权,终将落入楚瑶与这些中立盐商手中,成为他稳固朝局的重要助力。
回到扬州府衙,沈砚将张万堂关押在密室,单独审讯。“除了钱谦益,还有哪些东林党官员与你有银钱往来?” 沈砚坐在阴影中,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张万堂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低头道:“内阁学士周延儒、御史刘宗周…… 他们都收过我的孝敬,周延儒还让我给女真送过两次药材,说是‘军需’,实则是疗伤的金疮药。”
沈砚让校尉记录下名单,又问:“你给西洋商船送盐,换的只是火器零件?还有没有其他交易?”
“还有…… 还有江南布防图。” 张万堂声音发颤,“约翰船长说西洋需要了解太湖航道,方便通商,我就给了他简化版的布防图,没敢给全……”
沈砚心中一凛,西洋的野心远比想象中更大,不仅想要军火原料,还在窥探江南防务。“你可知约翰船长的商船藏在哪?船上有多少西洋护卫?”
“商船停在泉州外海,伪装成普通货船,船上有二十名护卫,都带了短铳。” 张万堂一一交代,“他说下月初三会带十艘货船来,名义上是运盐,实则想把账本和我接去南洋。”
沈砚起身,走到窗边:“很好,你按我说的做,下月初三,在太湖码头与约翰船长交接,引诱他上岸,其余的事不用你管。事成之后,我会奏请陛下,给你妻儿留一笔安家费,让他们隐姓埋名过日子。”
张万堂连连磕头:“谢大人!谢大人!我一定照做!”
沈砚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这样的人本该严惩,但留着他诱捕西洋商船,能避免更多隐患。这是权谋,也是无奈,为了大明安宁,有时不得不做些权衡。
当日午后,沈砚写了两封密信,一封送往北镇抚司,让秦雨薇核查张万堂供出的东林党官员名单,收集他们的贪腐证据;另一封送往前线,告知赵将军,江南截获的私银将尽快转运边关,补充军饷,同时提醒他留意女真动向,警惕其拿到军火后作乱。
楚瑶走进书房时,见沈砚正对着账本出神,轻声道:“大人,银锭已清点完毕,共计一百二十万两,已派人押送前往京城户部。”
“让押送的校尉小心,东林党不会坐视账本落入陛下手中,可能会半路截杀。” 沈砚抬头,“你派些盐商护卫随行,盐商与东林党有旧怨,定会全力保护。”
“已安排妥当。” 楚瑶递上一杯热茶,“只是我不解,大人为何不将账本一同送往京城?留在身边,终究是隐患。”
“隐患也是筹码。” 沈砚接过茶,指尖温热,“账本在我手中,钱谦益就不敢轻举妄动,东林党也会投鼠忌器。等下月初三截获西洋商船,拿到他们勾结的实证,再将账本、密信、西洋人证一同呈给陛下,那时证据闭环,东林党想翻身都难。”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崇祯陛下对我已有猜忌,若此时急着扳倒东林党,他定会担心我权势过盛,反而会制衡我。不如慢慢来,让他看到我是为大明着想,而非为一己私利,才能长久立足。”
楚瑶望着沈砚沉稳的侧脸,心中愈发敬佩。眼前这人,不仅有破局的勇气,更有长久的谋算,每一步都踩着朝堂制衡的脉搏,既护大明,又保自身,这份心智,绝非寻常官员可比。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一边督促江南盐运新规的拟定,一边安排太湖码头的伏击事宜。他让吴峰率五十名锦衣卫伪装成盐商护卫,埋伏在码头两侧的仓库中;让楚瑶联络水师,在太湖入口处待命,一旦西洋商船靠岸,便封锁航道,断其退路。
张万堂则按沈砚的吩咐,给约翰船长写了封信,说账本已备好,私银也已装车,邀请他带少量人手上岸交接,避免引起锦衣卫注意。
一切布置妥当,沈砚站在扬州府衙的窗前,望着江南的天空。他知道,下月初三的伏击,不仅能擒获西洋商船,还能彻底坐实东林党与外敌的勾结,为后续肃清东林党、应对西洋埋下关键伏笔。
而此刻的京城,钱谦益正坐立不安。他收到张万堂被抓的消息,却不知账本是否落入沈砚手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亲信劝他上书弹劾沈砚 “擅闯民宅、滥捕无辜”,钱谦益却犹豫不决:“沈砚行事向来谨慎,若无十足把握,绝不会动张万堂。万一他拿到了账本,我这一弹劾,反而会引火烧身。”
他来回踱步,最终咬牙道:“传信给泉州的约翰船长,让他暂缓前往太湖,先打探清楚张万堂的情况。若账本已落入沈砚手中,就立刻返航,切勿自投罗网!”
可惜,这封密信刚送出京城,就被沈砚安插在京城的暗线截获。沈砚看着密信,冷笑一声:“钱谦益,你还是晚了一步。”
他提笔给约翰船长写了封模仿张万堂笔迹的回信,说 “沈砚已被东林党牵制,无暇顾及太湖,账本与私银急需转移,若再拖延,恐生变故”,落款盖了张万堂的私章,让人快马送往泉州。
做完这一切,沈砚将密信烧毁,对楚瑶道:“钱谦益想让西洋商船退缩,我们偏要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下月初三,便是收网之日。”
楚瑶点头:“水师与锦衣卫都已就位,只等西洋商船入境。”
沈砚望向太湖的方向,眼神坚定。张万堂的私银与账本,是扳倒东林党的关键,也是应对西洋的伏笔。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既肃清江南通敌隐患,又为大明扫清朝堂障碍,护家国安宁,这便是他不变的初心。
夜色渐浓,扬州府衙的灯火彻夜未熄。沈砚对着江南舆图,再次核对伏击计划,指尖划过太湖码头的位置,心中默念:钱谦益,东林党,还有那些勾结外敌的逆贼,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再祸乱大明。
而太湖孤岛的银库已被清空,只留下满地狼藉,仿佛在诉说着张万堂的贪婪与覆灭。这场太湖寻银,不仅是一场抓捕,更是一场权谋的较量,沈砚以静制动,以谋取胜,一步步将东林党推向覆灭的边缘,也为大明的清明之路,扫清了又一块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