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京城暗流（2/2）

“除了钱谦益，还能有谁？” 沈砚将密信放在烛火旁，信纸边缘很快被烤得卷曲，“张万堂的账本里，钱谦益的名字出现次数最多，他怕我拿着账本发难，便想借女真之手调我离京，好趁机在京城作乱，销毁证据。”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嫁祸魏党残余，既让皇太极有了攻城的理由，又让陛下相信这是魏党余孽作祟，不会怀疑到东林党头上。调虎离山，一石二鸟，钱谦益的算盘打得真精。”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禀报陛下，揭发钱谦益的阴谋？” 柳轻眉问道，语气带着急切。

“不必。” 沈砚摇头，将图纸收起，“直接揭发，没有确凿证据，钱谦益只会反咬一口，说我们伪造密信构陷东林党。陛下虽信任我，但也忌惮党争扩大，未必会严惩钱谦益，反而会让他更加警惕。”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京城轮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柳轻眉有些疑惑。

“没错。” 沈砚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让暗线把这份假图送去辽东，但在图上做些手脚，标注真正的陷阱位置 —— 废弃粮草库下埋地雷，守军据点旁设伏兵。再写一封‘密信’，冒充钱谦益门生写给皇太极的，说‘沈砚已识破假图，故意将计就计，望贝勒爷谨慎攻城’，但字里行间却暗示‘陷阱可破，只要强攻粮草库’。”

柳轻眉恍然大悟：“大人是想让皇太极以为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实则落入真正的陷阱？”

“正是。” 沈砚点头，“皇太极野心勃勃，又自负聪明，看到这样的密信，只会觉得是沈砚的疑兵之计，反而会全力进攻废弃粮草库。到时候，他不仅攻不破宣大，还会损兵折将，迁怒于送假图的魏党旧部，甚至怀疑东林党。”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你立刻整理一份东林党与张万堂的往来明细，重点标注钱谦益的受贿记录，悄悄送一份给陛下的亲信太监。不用明说，陛下心思缜密，一看便知钱谦益急于让我离京的原因。”

“那大人要不要赴边关？” 柳轻眉问道。

“自然要去。” 沈砚语气坚定，“宣大确实需要支援，而且，我若不去，反而会让钱谦益起疑，也会让陛下觉得我畏战。只是，我走之前，要做好安排。”

他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两道密令，一道交给柳轻眉：“你留在京城，密切监控东林党的动向，若他们趁机作乱，立刻调动锦衣卫精锐镇压，同时联络楚瑶，让江南盐商稳住江南局势，断东林党的财路。”

另一道密令交给吴峰：“你即刻前往宣大，传我令，让赵将军按真布防图布防，在废弃粮草库埋雷，在据点旁设伏，只等皇太极上钩。告诉赵将军，我三日后便到。”

吴峰和柳轻眉接过密令，齐声应道：“属下遵令！”

沈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钱谦益的反扑，看似凶险，实则暴露了东林党的急功近利。他们只想着扳倒自己，却忘了女真才是大明的外患，忘了边关百姓的安危。

他拿起桌上的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上面记录的不仅是东林党的贪腐，更是大明的隐患。他之所以步步为营，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守住这片江山，不让百姓再遭战乱之苦。

夜色渐深，沈砚仍坐在书房里，梳理着后续的每一步计划。他知道，钱谦益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党争与外患交织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他无所畏惧，只要守住初心，护国安民，无论面对多少阴谋诡计，他都能一一化解。

三日后，沈砚启程赴边关。京城城门处，苏清鸢赶来送行，递上一瓶伤药和一封书信：“这是家父新配的金疮药，边关凶险，你务必保重。书信里是《本草秘录》中解女真毒箭的方子，或许能用得上。”

沈砚接过药瓶和书信，握紧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清鸢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等我回来，便将钱谦益的罪证呈给陛下，彻底肃清东林党余孽，还朝堂清明，还百姓安宁。”

苏清鸢含泪点头：“我等你，无论多久。”

沈砚翻身上马，挥鞭启程。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朝着宣大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前方不仅有皇太极的铁骑，还有钱谦益布下的阴谋，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护大明边关，破东林诡计，让家国安宁，让百姓安居。

而京城的密室里，钱谦益得知沈砚已启程赴边关，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却不知沈砚早已将计就计，一场针对女真和东林党的陷阱，已然布下。

夜色中，柳轻眉站在北镇抚司的楼顶，看着沈砚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密令。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京城的安宁，就系在她的情报网和锦衣卫的精锐上。她不会让沈砚失望，更不会让大明陷入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