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风雪东起 灰烬逼宫（2/2）

殿上一片寂然。皇帝凝思片刻，终于点头：“准。”

散朝之后，百官心中愈发惊惧。谁都明白——过碑的那一刻，不只是脚步，而是命运。

而江枝回到香监署，提笔在案卷上写下四个字：“火起东门。”

她心中冷冷一语：“既然他们敢借碑起火，那我便以碑为刃，让他们自割其喉。”

风雪压得更沉，东华门前碑下已是一片白茫茫。禁军列阵，戟锋寒光逼人，百官衣襟尽数打湿，脚步沉重如坠铁链。

碑下三案并列：白灰、黑灰、净沙。案旁立誊字台，朱墨未干，冷风一吹，仿佛预示着谁若手心发抖，便要原形毕露。

第一批过碑的官员神色肃然，将手探入白灰案中，手指抖着，却还是将一撮投下。江枝眯眼冷看，未发一言。

第二批，一名户部员外郎步伐踉跄，额头冷汗淋漓，他手指探向净沙案，忽然改向黑灰。全场一震，禁军立刻上前。那人脸色惨白，口中嚷嚷：“臣……臣只是手抖！”

江枝冷笑，声音锐利如刀：“手抖投黑？你心中怕的是刀，不是灰。”

那人当场被押下，血色顿时染在雪地。

风雪中，官员们呼吸急促，碑下沉默成一片血色压迫。

士林官员依次誊字，“火”字笔画颤动。到第八人时，笔尖猛地折断，墨洒如血。他写出的字像“灰”非“火”，殿前一片哗然。

江枝缓步上前，声音森冷：“你口口声声清议，今日却写不出火字。你心中只有灰，何来清？”

那翰林双膝一软，扑倒在碑前。禁军立刻将其押住，众目睽睽之下，他哭喊：“是……是延妃旧党逼迫，若不从，他们要杀我全家！”

这一声喊，彻底引爆御前风暴。百官一阵骚动，仿佛每个人都觉得灰烬的火苗已烧到自己脚下。

江枝一抬手，禁军百戟齐落，声如雷霆。她冷声喝道：“凡在碑下停步者，凡写不出火字者，凡投黑灰者——皆为影局同党，当场记名！”

百官心胆俱裂，纷纷跪倒，唯恐自己被盯上。风雪中，碑下血迹渐浓，宛如一张赤红的网，网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压过风雪：“江枝所言，准。凡涉影局者，即刻清查，不容宽赦！”

江枝唇角冷勾，毒舌森然：“火既东起，我便以东为刃。碑下三停，今日起，皆为尸骨。”

风雪愈烈，碑下尸血混着灰烬，被风卷起，落在每个百官眼前。没有人敢再言语，只有颤抖的呼吸。

江枝静静立在碑下，衣袂猎猎，目光冷硬如铁。她知道——今日之收割，只是第一步。影局若敢以灰烬逼宫，她便要让灰烬化作血海，把他们一个个淹没。

碑影高悬，风雪更重，仿佛整座皇城都在等待下一个更大的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