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破碎的传承（1/2）

水晶镜片裂开的那道纹，像蜘蛛在陆平安心口爬了一爪。他盯着偏移的星图，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张薇的手还搭在他腕子上，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铁链。她指尖泛白，霜纹顺着小臂往上爬，已经快到手肘。

“别看那镜子了。”她声音有点抖，“它……不干净。”

“不干净也得看。” 陆平安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泡泡糖，撕开锡纸放入口中嚼了起来，黏糊糊的甜味混着血腥气，“瘸叔留这玩意儿，总不会是给我当梳妆镜用的。”

他把半片水晶镜平放在掌心，右耳后那道血口子还在渗，他拿铜钱耳钉往伤口一戳，血珠顺着金属滑落，正好滴在镜片裂缝上。

“滋——”

血丝刚碰上镜面，整块碎片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住。光斑扭曲，像老式电视开机前的雪花屏，接着，一道全息影像“啪”地弹了出来。

画面里是个老式监控室，墙上挂着块铜牌，写着“灵异顾问委员会”，字都快掉漆了。时间戳是“1999年冬至”。

“好家伙，穿越剧？”陆平安眯眼，“这年头还有人用磁带录像机？”

镜头一转，画面切到档案室。瘸叔穿着殡仪馆的旧工装，左眼单片水晶镜反着冷光，手里那根铁钩正卡在一张出生证明上。他动作利索，咔嚓一剪，把原本的编号“l-001”剪下来，换上了“l-007”。

“我户口本是你改的？” 陆平安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合着我九年义务教育差点因为身份造假被开除，你还在这儿演深情人设？”

张薇没接话，她盯着画面，瞳孔突然一缩——淡金色的虹膜边缘，浮起一圈青铜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快关掉！”她猛地抓住陆平安手腕，“数据流……不对劲！这镜子可能被施加了邪术，数据流异常会引动周围的邪力。”

“关个屁！”陆平安甩开她，把最后一口泡泡糖吐在镜面上，黏糊糊的胶质糊住投影边缘，“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我身上动了多少手脚！”

画面跳帧，雪花乱闪，接着切到一间手术室。无影灯惨白，地上全是血脚印。

一个戴夜叉面具的男人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拎着把桃木剑，剑尖还在滴血。他缓缓抬头，面具内侧刻着一行小字——“l-001”。

镜头拉近，手术台上躺着的女人脸色惨白，喉咙被割开一道口子，嘴唇还在动。

“……平安……快跑……”

陆平安整个人僵住。

那是他娘。

他娘亲。

他以为死于车祸的母亲，是被人亲手割喉，死在这间密室里，死在那个戴着夜叉面具的男人手下。

“张昊……”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他妈……是你干的？”

画面突然中断。

水晶镜“啪”地裂成两半，投影消失。地宫还在缓缓旋转，空气扭曲得像夏天柏油路面上的热浪。

陆平安站在原地，手里的耳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张薇想扶他，刚伸手，整条右臂“咔”地一声，完全石化，像一截冻僵的枯枝。

“陆平安……”她声音发颤，“别……别陷进去……”

“陷？”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直抖，“我他妈从出生就在坑里！我娘死了，我被改了身份，李半仙锁我命格，瘸叔牺牲自己，你替我吞蛊虫……就为了这个所谓的‘逆命局’？”

他弯腰捡起耳钉，重新穿回右耳，血顺着耳垂往下淌。

“现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是陆平安？是l-007？还是某个王八蛋的备用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