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张昊残魂的最后陷阱（2/2）

但他没停。

他放弃了抵抗侵蚀，反而主动把意识往下沉，沉向那道金光指的最底层。

在数据深渊的尽头，他看见了一团光。

很小，像快熄灭的蜡烛火苗，被层层锁链缠得严严实实，锁链上刻着“重置”“覆盖”“删除”三个词，不停闪烁。那团光微微跳动着，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认得这光。

是张薇第一次化形时，从指尖溢出来的那丝冰晶。那天她冷得发抖，却笑着说：“原来活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伸手，指尖刚碰到锁链，整条手臂瞬间就数据化了，皮肤变成流动的像素点，疼得他脑子发懵。

“没时间了。”他咬着牙。

灭煞符的残力还剩一丝，藏在意识最深处，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不是要破阵，也不是要杀敌，而是要用这符力画一道“引魂归位”。

笔画很简单，就四个字：不是参数，是人。

符咒一成，那团金光猛地一震。

锁链“啪”地崩断，光点挣脱束缚，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可就在快要回归的刹那，数据风暴突然加剧，张昊的残魂发出尖锐的啸声，整个意识空间开始疯狂坍缩。

“你带不走她！”他嘶吼着，“她已经是系统的一部分了！”

陆平安没回头。

他把最后一点意识压进符咒里，低吼道：“她不是你的实验体，不是数据，不是参数——她是张薇。”

话音落下的瞬间，冰晶炸开。

意识猛地抽离。

现实世界里，焚化炉内一片寂静。

半截手臂静静躺在炉边，指尖凝着一粒冰晶，晶莹剔透的，像冬夜屋檐下冻住的霜花。周围散落着几枚青铜齿轮，其中一枚刻着个模糊的“陆”字，像是被人匆忙刻上去的。

陆平安的白发垂落在肩头，盖住了半边脸。他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没有泪，也没有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他伸手，轻轻托起那截手臂，把冰晶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你说过要留下。”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当初让你走，你都不走。”

风从炉口灌进来，吹动他褪色的卫衣袖口。远处，金色屏障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他低头看着那粒冰晶，忽然发现里面有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血写的：

“钥匙在……”

话没写完。

他没动，也没追问。只是把冰晶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拉好拉链。

炉火没燃，地上却有张烧焦的符纸被风卷起来，翻了个身，露出背面。

上面写着个“喜欢”，墨迹还没干，像是刚写上去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