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河伯真身露峥嵘,人脸组成的恐怖相(1/2)

陆平安往前冲的第三步刚踩实,脚底的冰层突然塌了。

不是碎开,是整片往下沉,像地底下的支撑被人抽走了似的。他整个人猛地一坠,膝盖狠狠磕在倾斜的冰面上,亏得手掌及时撑地,才没直接栽进裂缝里。半空的青铜钟还悬着,铁钩卡在边缘微微颤,可没等他再看第二眼,一股腥臭的风就从地底灌了上来。

风里裹着哭声。

不是一个人哭,是成千上万种声音搅在一块儿——有婴儿的啼、老人的咳,女人的呜咽混着男人的嘶吼,全挤在同一个频率里,压得人耳膜发胀,脑袋像要炸开。

他抬手捂耳朵,指尖刚碰上就沾了血。

再抬头时,黄河干了。

不是退潮,是整条河的水凭空没了,露出底下黑褐色的河床。而那河床上,密密麻麻铺的全是脸。

人脸。

十万张、百万张,层层叠叠拼出个横跨数百米的巨大躯体,从上游一直铺到下游,像是把所有溺死者的脸剥下来,一张张缝进了泥里。那些脸有的瞪着眼,有的咧着嘴,有的鼻子塌了、眼眶凹进去,全都朝天仰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刚才那种叠在一块儿的哭嚎。

陆平安的金脉瞬间僵住,像冻住的电线,一条条在皮下凝了。他想退,腿却不听使唤——这不是怕,是身体本能觉出了“不对劲”。这东西不该存在,就像人没法同时看见自己的后脑勺,眼前的景象早超出了常识能扛的极限。

第一波声浪撞过来时,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三米远,背脊砸在冰上,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十二个宋家弟子更惨,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跟熟透的西瓜似的爆开,红白溅了一地。他们脖子上的鳞片吊坠噼里啪啦往下掉,像被高温烤化的塑料。

空中的青铜钟剧烈震颤,铁钩“咔”地断成两截,残钩打着旋儿落进裂缝,没影了。

“用断腿骨!”

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沙哑得像喉咙被砂纸磨过。陆平安勉强扭头,远处高坡上有个佝偻的身影,一手按着耳朵,一手举着半截断铁链,嘴唇一张一合,显然刚吼完那一句。

他认出来了。

是瘸叔。

那人影晃了晃,单膝跪了下去,但头还抬着,死死盯着这边。

陆平安没时间多想,第二波声浪已经到了。

这次不是直线冲,是螺旋状的音压,像钻头似的往人脑子里拧。他咬牙翻滚,顺手抓了块碎冰挡在身前,冰块瞬间炸成粉末,气流刮过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伸手摸向怀里。

那截断腿骨就贴在胸口,是上次在殡仪馆地下密室找到的,瘸叔当年斩孽缘时留下的遗骸。那会儿只当是个信物,没成想真有一天要靠它挡灾。

骨头入手是热的,甚至有点烫,表面刻着几道模糊的符痕,不知道是哪辈老祖宗的手笔。他没工夫细看,直接把骨头竖起来,尖端朝下,准备插进地面。

可就在他动手的瞬间,河床上的所有人脸,突然齐刷刷转向了他。

不是转动,是整张脸从土里“抬”了起来,皮肤还沾着泥,眼球浑浊发黄,眼珠却精准锁了他的位置。

然后,它们一起开口。

不是哭,不是喊,是一字一顿地说话,声音叠在一块儿,却诡异得清晰:

“还——不——回——来——”

陆平安手一抖,断腿骨差点脱手。

这声音……他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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