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流沙之下藏密室,双界契约现真容(1/2)

陆平安举着蜡烛,跳动的火光将那截破沙而出的节肢照得纤毫毕现。漆黑的肢节上布满尖刺,钩状的末端微微颤动,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嗅着空气里的气息。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蜡烛又往上抬了半寸,让暖黄的光直直打在那截肢体上,连关节处的纹路都照得一清二楚。

那东西依旧僵着,纹丝不动。

“你要是想拦路,刚才就该动手了。”陆平安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稳得很,“你是守这门的,对吧?”

沙地上静了几秒,那只节肢竟轻轻往回缩了缩,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陆平安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却依旧死死贴着石壁。这地方邪门得很,能少动一分是一分。他低头瞥了眼手里的蜡烛,火苗晃了晃,映出掌心那道还没结痂的血痕——方才用血催动八卦盘时划的口子,到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就在这时,周遭的空气忽然泛起一阵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虚空中踉跄踏出虚空中踉跄踏出,身上罩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拎着个印着“祖传跌打”的旧布包。老头眯着浑浊的眼,嘴角一抽一抽的,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忍着疼。

“师父?”陆平安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蜡烛扔出去。

李半仙抬手打断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像台信号时好时坏的收音机:“别问我怎么来的,也别问我能撑多久。听清楚就行。”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扇光滑的石门:“这扇门,符咒镇不住,蛮力也砸不开。得用血——双界者的血。”

陆平安眉头一蹙:“双界者……是我?”

“不然还能是谁?”李半仙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真当自己是混日子的普通大学生?殡仪馆打工是巧合?《风水录》认你是凑巧?早有人把你的名字,写进命书里了。”

陆平安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温热的血珠顺着掌纹往下淌,滴在石阶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印记。

“那现在怎么办?”他抬头问。

“把你的血,抹在门正中间。”李半仙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但记住——石碑上的字被人改过了。你亲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雾气。

“等等!”陆平安猛地往前迈了一步,“什么叫被改过?是谁改的?”

李半仙的轮廓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他张了张嘴,最后几个字轻得像蚊蚋,几乎听不真切:

“小心……你身边的信物……”

话音消散,人影彻底没了。

空气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陆平安站在原地,盯着老头消失的地方愣了两秒,才转身走到石门前。他伸出手指,在掌心的伤口上用力一掐,挤出一滴鲜血,狠狠按在了石门中央。

“啪”的一声轻响。

石门竟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缝隙,幽蓝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映亮了门口的石阶。

陆平安抬脚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四面都是冷冰冰的石壁,正中央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碑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篆。最顶端的四个大字格外扎眼,笔画扭曲得像缠绕的荆棘:永世为奴。

光是看着这四个字,就让人心里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这就是他们藏着的‘真言’?”陆平安嗤笑一声,“难怪要埋得这么深,原来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他刚想凑近细看,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凉意。

张薇的灵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发丝微微扬起,瞳孔里泛着淡淡的金色。她盯着碑上那四个字,眼神冷得像冰。

下一秒,两道细长的光束从她眼中射出,直直打在“永世为奴”四个字上。

火焰骤然腾起。

那不是寻常的火,是裹着金边的蓝焰,从文字的边缘开始灼烧,一路蔓延。不过片刻,那行扭曲的字迹就像纸片般卷曲、焦化,最后化为一缕黑烟,散在了空气里。

随着篡改的内容被焚毁,石碑底层的字迹缓缓浮现出来,笔画端正,笔力沉稳,带着一股浩然之气:

双界共契,互不奴役,违约者天罚

这才是最初立约时的模样。

陆平安盯着那行字,久久没有说话。

张薇收回目光,灵体晃了晃,抬手扶住石碑边缘,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白气。

“这些人……骗了所有人。”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止是骗。”陆平安缓缓摇头,指尖拂过石碑上的刻痕,“他们是把真相埋进了土里,又编了个鬼话,逼着所有人跪着听话。”

他凑近石碑,掌心贴在那行原始契约上,指尖触到的地方竟微微发烫,像是这块冰冷的石头,还藏着一丝余温。

“双界者……到底是谁定的规矩?我到底,是哪一边的?”

没有人回答他。密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张薇慢慢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违约者天罚”六个字上,忽然开口:“他们怕这个。”

“谁?”陆平安问。

“所有篡改契约的人。”她转头看向他,眼神清明,“他们不敢用自己的名字立约,只能偷偷摸摸改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违背了约定,就会遭到天罚。”

陆平安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违约?”

“我们没签过他们的歪理契约。”张薇说得很认真,“我们只是在找回,本来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陆平安点点头,抬头看向石碑顶端。那里有个小小的凹槽,形状竟和他右耳上曾经戴过的铜钱耳钉,一模一样。

“原来钥匙一直在我身上。”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可惜,已经碎了。”

“也许它不是钥匙。”张薇的声音很轻,“也许,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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