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军中庆功（上）（2/2）

“末将……为将军之韬略，为将军之胆魄，更为将军……救我朔方军民于水火！”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化为一句最质朴也最真诚的话语，“朔方军，得遇将军，乃三生之幸！末将，先干为敬！”

说罢，他仰头，将碗中略显浑浊的酒液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常胜看着眼前的徐辉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语气和眼神中的变化。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外在因素，纯粹源于对其能力和人格魅力的折服。她心中亦有一丝触动，知道自己终于真正赢得了这位骄傲将门之后的全部忠诚。

她亦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她碗中是清水），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徐将军过誉了。朔方能有今日，非我一人之功，亦离不开徐将军与诸位同袍鼎力相助，更离不开全军将士浴血奋战。这碗……水，我代酒，与将军共饮。”

她也将碗中清水饮尽，姿态从容大气。

“好！”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好，厅内顿时响起一片由衷的赞叹和掌声。王老将军捋着胡须，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统帅，眼中充满了欣慰。他仿佛看到，朔方军的未来，将在这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的统领下，走向更加光明的方向。

徐辉祖饮完酒，并未立刻回到座位。他看着常胜因饮水而微微湿润的唇瓣，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火光跳跃间，那张清丽绝伦又带着英气的脸庞，似乎比战场上更加动人心魄。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敬佩、欣赏乃至一丝若有若无悸动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拱手一礼，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然而，他方才那片刻的凝视，以及眼中未能完全掩饰的复杂光芒，却并未逃过一些有心人的眼睛。王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赵莽则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了一句，继续埋头喝他的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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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厅内气氛因徐辉祖的敬酒而达到一个温馨融洽的高潮时，常胜却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碗，脸上的些许温和渐渐收敛，重新恢复了平日那种沉静如水的神色。

她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脸上犹带兴奋红光的将领，声音不高，却如同清泉滴落玉石，瞬间让厅内再次安静下来。

“今日之胜，值得庆贺。”她先是肯定了大家的功绩，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凝，“然，庆功之余，我等更需清醒。胜不骄，败不馁，方为常胜之道。”

众将闻言，神色不由得一肃。

“今日之战，我军虽大获全胜，然，其间疏漏与不足，诸位可曾细思？”常胜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