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誓师北伐（下）（1/2）

“全军听令！”

常胜那清越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军令，瞬间压下了震天的怒吼，让整个校场再次回归到一种极致的肃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点将台上那道银甲玄袍、光芒万丈的身影上，等待着决定他们命运与荣耀的最终指令。

常胜惊鸿剑并未归鞘，剑尖依旧遥指北方，她的目光扫过台下肃立的军阵，最终落在前排的徐辉祖、王老将军等高级将领身上，声音清晰而有力地传遍全场：

“‘雷霆扫穴’之策，旨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北元心腹，迫其主力决战，一举定鼎北疆！此战，兵分三路，协同并进，务求全功！”

她开始宣布具体的作战部署，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战略的砧板上：

“中路大军，由本将军亲自统领！”常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徐辉祖将军为副，统步骑混编主力一万五千人，携攻城器械及部分‘地火’之备，沿官道北上，经野狐岭，直逼北元王庭外围重镇——黑水城！此路，乃我军正面之拳，需堂堂正正，吸引扩廓主力注意力，迫其与我决战！”

“末将遵命！”徐辉祖踏前一步，抱拳领命，声如洪钟，眼中燃烧着昂扬的战意。能与主帅并肩指挥主力，这是无上的信任与荣耀。

“左路军！”常胜目光转向一旁因伤未能担任主攻而略显焦躁的赵莽，“校尉赵莽！”

赵莽猛地一个激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伤势未愈，竟也能独领一军？他强忍着激动，大步出列，因为动作过大牵动伤口，疼得他龇了龇牙，却依旧挺直了胸膛，嘶声吼道：“末将在！”

“命你率两千轻骑，皆为敢死营及各部遴选之锐士，多备弓弩，轻装简从！”常胜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部任务，非是正面攻坚！自朔方城西而出，绕行‘死亡沙海’边缘，穿越‘鬼哭峡’，迂回至北元王庭侧后！沿途，遇小股敌军则歼之，遇大队则避之！你的目标，是扰乱其后防，截断其粮道，散布我军威势，并最终与中路军于黑水城下汇合！可能做到？”

这任务极其危险与艰苦，需要极大的勇气、耐力以及对地形的熟悉。赵莽虽莽，但经过多次教训与磨砺，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他深知此任之重，更感念常胜予他戴罪立功、独当一面的机会，虎目含泪，重重抱拳，几乎是用生命在嘶吼：“将军放心！赵莽就是爬，也要爬到黑水城下！若误了大事，提头来见！”

“右路军！”常胜最后看向一位面相沉稳、目光坚毅的中年将领，“张启功将军！”

“末将在！”张启功沉稳出列。他原是王老将军麾下得力干将，以稳健和善于防守着称。

“命你率三千步卒，并辅兵两千，携半月之粮，进驻野狐岭！”常胜下令道，“你部任务，乃为我全军之后卫与策应！巩固野狐岭关隘，确保我军退路与粮道畅通！若中路军前进受阻，你部需前出接应；若战事不利，你部需坚守野狐岭，为我大军撤回提供屏障！此任关乎全军安危，责任重大！”

张启功面色凝重，深深一揖：“末将必竭尽全力，人在关在！”

最后，常胜看向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王老将军，语气带着尊敬与托付：“王老将军！”

“老夫在！”王老将军慨然应道。

“朔方城乃我军根基，北伐之后方！本将军将城防及境内安稳，全权托付于老将军！望老将军统筹调度，保障后勤，安定民心，使我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将军放心出征！朔方城，有老夫一日，必固若金汤！老夫在此，静候将军凯旋佳音！”王老将军声音洪亮，充满了决然。

部署已定，各军任务明确，将领们领命归位，眼中都闪烁着兴奋与决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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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是庄严而古老的出征仪式——祭旗！

数名膀大腰圆的力士，抬着一头早已洗净、角缚红绸的硕大公牛，以及一匹通体纯黑、神骏非凡的战马，来到了点将台前巨大的旗杆之下。那旗杆之上，一面崭新的、绣着“常”字和展翅惊鸿图案的玄色帅旗，以及代表大明王朝的日月龙旗，正迎着寒风缓缓升起。

一名身着玄色祭袍的礼官，手持玉帛，朗声诵读着祷文，声音苍凉而古朴，祈求天地祖宗保佑王师，旗开得胜，扫荡妖氛。

常胜走下点将台，来到祭坛前。她接过亲兵递来的、盛满烈酒的海碗，面对帅旗与龙旗，单膝跪地，将酒碗高高举起，清越的声音响彻全场：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日月龙旗为证！我常胜，今日率大明王师北伐，誓要扫清北漠，涤荡胡尘，复我汉家河山！此心昭昭，可鉴日月！若有违誓，天诛地灭！”

说罢，她将碗中烈酒，一半泼洒于地，祭奠天地与过往战死的英灵；另一半，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仿佛点燃了她胸中所有的豪情与决绝。

随后，她接过礼官奉上的、沾染了牛马鲜血的毛笔，在那面玄色帅旗的旗角，郑重地写下一个殷红的“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