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茶寮暗影与移魂之术（1/2）

那双幽蓝眼眸在黑暗中静静悬浮，不带情绪，却仿佛能洞穿人心。张伟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已握住怀中短铳，左手捏住了令牌，精神力如丝般探出，同时给身边两名侍卫打了最隐蔽的警戒手势。

然而，预期中的攻击并未到来。那双蓝眸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奇异金属质感的声音，直接在张伟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钥匙’持有者，不必紧张。我若怀敌意，此刻你已无法思考。”

精神传音！张伟心中骇然。这手段远超武功范畴！

“你是谁？‘蜃楼’？还是‘破雾’？”张伟同样尝试集中精神，将意念“投射”过去。他发现，当自己调动星图碎片的力量时，这种精神层面的交流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些。

“都不是。”那声音回应，蓝眸微微闪烁，“我是‘守陵人’……的后继者。你可以称我为‘夜鸮’。”

守陵人！洪武年出现在孝陵，留下“锚定”装置和预言的神秘“修正派”成员！他们的后继者？张伟心头一震。难怪能找到这里，还对“钥匙”如此敏感。

“‘破雾使’提到过你们‘观察者’回收了孝陵的‘镇器’。”张伟保持警惕，“你现在出现，是想拿回星图碎片，还是那个金属盒？”

“观察者……那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夜鸮的声音似乎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我们‘守陵人’一脉，职责更为古老：守护‘锚点’，清除‘侵蚀’，等待‘变数’。星图碎片是‘钥匙’之一，但并非全部。金属盒……是‘蜃楼’的造物，与我们无关。”

“那你为何在此？”

“为你而来，变数。”夜鸮的蓝眸似乎更加幽深，“‘蜃楼’在紫金山的动作，已触及‘锚点’根基。他们试图用‘秽光’污染龙脉，扭曲时空结构，为‘降临’铺路。‘鬼手刘’运送的‘活尸脑’，是数百年前被‘龙喑’深度污染而僵死不腐的畸变体核心，蕴含高度凝聚的混乱规则碎片，是启动‘容器’——他们称之为‘归墟之鼎’——的最后引信。”

信息量巨大！张伟消化着：“‘归墟之鼎’就是‘容器’？它在紫金山何处？如何破坏？”

“听松山庄之下，有一处前朝废弃的溶洞矿坑，被他们改造。‘鼎’已就位，‘活尸脑’一到，仪式便会加速。”夜鸮道，“但破坏不易。‘鼎’本身受‘蜃楼’高阶术法保护，且有‘水傀’（你遇到的水下傀偶）和受他们控制的山民守卫。强攻，你们人手不足，且会引发‘鼎’的提前爆发，小范围秽光喷发足以污染整个紫金山区域。”

“那该如何？”

“夺取或摧毁‘活尸脑’，可延迟仪式。但治标不治本。”夜鸮顿了顿，“还有一个方法：利用‘钥匙’与‘鼎’的共鸣，反向侵入其控制核心，扰乱甚至重写其运转规则。风险极大，若失败，你会被‘鼎’吸干精神力，或被反噬成白痴，甚至直接成为‘秽光’的载体。”

张伟沉默了。听起来都是九死一生的选项。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选第二条路？去当人肉炸弹？”他冷声问。

“我是‘守陵人’，职责是清除侵蚀，必要时牺牲。但你是‘变数’，预言所指，或许有不同解法。”夜鸮的蓝眸微微偏移，似乎看了一眼张伟怀中的木匣，“‘蜃楼’的金属盒，是‘鼎’的次级控制终端，也是与更高层级‘蜃楼’节点联系的桥梁。若能破解，或可找到‘鼎’的弱点，甚至反向追踪。但需要时间，而你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

“我可助你暂时屏蔽‘鼎’对‘钥匙’的感应，并为你争取一夜的时间。‘鬼手刘’的车队会在山中绕行至天明前抵达听松山庄。你有大约三个时辰。是去山庄外尝试拦截‘活尸脑’，还是利用这段时间尝试破解金属盒，由你决定。但一旦天明，‘鼎’的活性会随日出增强，‘活尸脑’若被送入，仪式将进入不可逆阶段。”

三个时辰！张伟大脑飞速运转。拦截车队，风险同样巨大，且未必能拿到“活尸脑”，就算拿到，也只是拖延。破解金属盒，听起来更根本，但技术门槛高，时间更紧……

“你如何帮我屏蔽感应？代价是什么？”张伟从不相信免费的午餐。

“我会在你身上施加一道‘匿踪符’，干扰‘鼎’的探测。代价是……”夜鸮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一丝波动，像是某种古老的疲惫，“我需要借用你一丝‘钥匙’的气息，来稳固孝陵方向日益衰弱的‘锚定’力场。这对你略有损耗，但不会影响根本。”

张伟权衡利弊。这个“夜鸮”来历神秘，动机难明，但其掌握的信息与“破雾使”和己方调查都能对上，可信度较高。最关键的是，他目前确实需要时间和屏蔽。

“好。我选择尝试破解金属盒。但你需要先证明你的‘匿踪符’有效，并且，我要知道更多关于‘蜃楼’和‘归墟之鼎’的信息，尤其是他们的技术原理和可能的弱点。”张伟讨价还价。

“明智的选择。”夜鸮似乎并不意外，“放松精神，不要抵抗。”

话音刚落，张伟感到一股清凉却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般涌来，瞬间包裹住他全身，尤其是怀中的星图碎片和木匣。这股力量中正平和，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感，与“蜃楼”的混乱污浊截然不同。他感到自己与外界某种无形的链接被暂时“模糊”了，那种隐隐的被窥视感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段复杂的信息流直接灌注进他的脑海：关于“蜃楼”利用“秽光”这种高维混乱能量的基本原理（扭曲现实规则）、关于“归墟之鼎”的大致结构（核心是一个能共振并放大“秽光”的奇异晶体阵列，外围是复杂的导能和符文约束系统）、关于他们可能的弱点（能量供应不稳定，过度依赖特定地脉节点，核心晶体惧怕极高频率的纯净精神冲击或特定的相位干扰）……

信息虽不完整，但极其宝贵，尤其是关于“极高频率纯净精神冲击”和“相位干扰”的提示。张伟立刻想到，星图碎片的力量，或许就属于“纯净精神冲击”的一种？而“相位干扰”……宋应星之前提到怪船碎片灼烧时浮现的符号虚影，是否就是一种相位现象？

“匿踪符可持续至黎明。抓紧时间。”夜鸮的声音明显虚弱了一些，“我会在附近警戒。若事不可为……我会尝试带走‘钥匙’，不能让它落入‘蜃楼’之手。”最后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蓝眸的光芒黯淡下去，茶寮内的黑暗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张伟知道不是。他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多了一点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

“刚才……”一名侍卫迟疑地低声问，他也感觉到了异常，但说不清是什么。

“没事，一位……暂时的盟友。”张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我们按计划接应沈炼，但有新任务了。你们两个，立刻返回暗渠据点，将宋应星和他最重要的研究设备、样本，还有钱大有，秘密带到这里来！要快！注意隐蔽！”

侍卫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张伟独自留在茶寮，取出木匣，解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那沉默的金属盒。盒盖上的符号在夜色中微微反光。他尝试将夜鸮灌输的关于“蜃楼”能量原理的知识，与“明”的数据分析相结合，去“理解”这些符号可能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