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瘟疫与人心（2/2）

“回皇爷，太医院院判亲自带人去了，但……但信王殿下高热不退，淋巴结肿痛加剧，情况……甚是危急……”王承恩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伟在原地踱了几步，猛地停下：“备驾！朕要亲临信王府！”

“陛下！不可啊！”王承恩和田尔耕同时跪倒在地，“信王府已是险地，陛下万金之躯，岂可亲涉险境？！若有闪失，大明江山何托？！”

“他是朕的弟弟！”张伟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担忧，或许还有一丝因为那能量而产生的忌惮，“朕必须去！立刻备驾！再多言者，斩！”

信王府内外，已被兵士团团围住，气氛肃杀而悲凉。张伟戴着徐光启刚刚送来的、还带着针脚痕迹的棉布口罩，在田尔耕和几名同样戴着口罩、神色紧张的锦衣卫护卫下，大步走入府中。

卧房内，药味浓郁。朱由检躺在床榻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覆着湿巾，颈侧的淋巴结肿得如同鸡蛋大小，触目惊心。太医院院判和几名御医束手无策地跪在一旁，面露绝望。

看到皇帝亲自前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床前，看着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眉头紧锁的朱由检。他伸出手，想去探探弟弟的额头，但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持续衰弱……其身上‘意识模因’能量场出现剧烈波动……不稳定……有逸散迹象……】“明”的提示在他脑海中响起。

能量场不稳定？逸散？是因为濒死，导致那被植入的“模因”开始松动了吗？

就在这时，朱由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涣散，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但当他看清站在床前、戴着奇怪口罩的皇帝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复杂的光。

“皇……皇兄……”他声音嘶哑，气若游丝，“臣弟……臣弟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朕不会让你死！”张伟斩钉截铁地说道，像是在对朱由检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朱由检虚弱地摇了摇头，眼中竟滚下泪来：“臣弟……近日方知……治国之难……远非……非圣贤书中所言……百姓之苦……非……非裁撤几个冗员……所能解……臣弟……以往……太过……天真了……”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如同重锤，敲在张伟心上。这，就是z-7所说的“认知颠覆”吗？在生死的边缘，那被精心塑造的理想主义外壳，终于被现实无情地击碎？

然而，就在张伟以为能看到一丝转机之时，朱由检的眼神忽然又变得有些空洞和诡异，他盯着虚空，喃喃道：

“然……天命……不可违……纲常……不可乱……皇兄……您……您近来所为……是否……过于……操切了……恐非……国家之福……”

张伟的心猛地一沉！都到了这个时候，那被植入的、维护“正统”和“纲常”的底层模因，竟然还在顽强地发挥着作用？！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朱由检身上那原本剧烈波动、似要逸散的能量场，突然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猛地向内收缩、凝聚！仿佛受到了某种外部力量的强行收束！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隐晦，却带着一丝冰冷秩序感的能量波动，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扫过整个房间！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意识模因’二次固化能量！来源：未知！非信王自身产生！能量性质……与之前记录有细微差异，更具……侵略性和控制性！】“明”的警报声前所未有的急促！

张伟霍然抬头，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

是那个“来自未来”的干涉势力？！他们就在附近？！还是在通过某种远程方式，强行稳定甚至“升级”了信王身上的魔因，不让他这个关键的“棋子”就此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