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是黎总的私人助理（2/2）

他缓缓靠向轮椅后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然而，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黎烬工作时那种吸引所有人的耀眼模样，以及这半年来，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在很多方面确实……无法满足一个正常伴侣需求的现实。

难道……？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挣扎。不，他不能仅凭一个电话就妄下论断。但他也绝不可能任由猜忌发酵而坐视不理。

段瑾洛拿起手机，这一次，他没有再拨打黎烬的号码，而是找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发了条简短的消息出去：

「查一下，黎烬在那边，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叫韩旭辉的私人秘书。要快。」

“韩旭辉……”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在品尝一枚未熟的果实，酸涩中带着尖锐的刺。发出指令后，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想起黎烬离开时，捧着他的脸，眼神认真地说“乖乖在家等我”。那眼神清澈见底，满是眷恋，不像有半分虚假。

可……人是会变的吗？尤其是在面对更年轻、更健康、可能更“方便”的诱惑时？

这一夜，对段瑾洛而言，注定漫长。他房间的灯，很晚都没有熄灭。而大洋彼岸，黎烬对此一无所知。

另一边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韩旭辉将黎烬的手机轻轻放回床头柜，目光复杂地落在床上那个睡得毫无防备的人身上。

黎烬双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酡红，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嘴唇微微翕动，又含糊地吐出几个音节，像是还在讨水喝。

韩旭辉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托起黎烬的后颈，将杯沿凑到他唇边。黎烬本能地饮着，温热的水流似乎缓解了他的不适，眉头渐渐舒展开，又沉沉睡去。

看着这样的黎烬，韩旭辉心里五味杂陈。今晚的相遇纯属偶然。他在这个城市出差，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酒店大堂撞见行色匆匆的黎烬。老同学兼昔日室友在异国他乡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找了家安静的酒吧，几杯酒下肚，回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韩旭辉是看着黎烬如何从一个大男孩蜕变成如今叱咤风云的黎总的。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黎烬那颗看似被商海磨砺得冷硬的心，最深处始终为一个人留着最柔软的位置——段瑾洛。

大学时，他是黎烬的室友，也是唯一一个隐约察觉黎烬那段隐秘恋情的人。他见过黎烬因为段瑾洛一个电话而雀跃整晚的样子，也见过段瑾洛突然“消失”后，黎烬是如何在深夜对着手机屏幕默默流泪，第二天又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那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在韩旭辉心里悄悄滋生，但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黎烬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超过朋友和兄弟的界限，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围绕着那个叫段瑾洛的男人。

毕业后各奔东西，联系渐少，但韩旭辉始终关注着黎烬的消息，知道他接手黎氏，知道他越来越好，也知道……段瑾洛似乎回来了。他本以为那段年少时的炽热早已成为过去，可今晚，听着黎烬微醺后，三句话不离“瑾洛”，言语间满是藏不住的依赖和幸福时，韩旭辉才发现，那份被时间尘封的悸动，原来从未真正消失。只是它变得更加克制，更加……没有希望。

所以，当刚才那个显示为“瑾洛”的来电响起时，看到沉睡的黎烬，韩旭辉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起来。他鬼使神差地自称“私人秘书”，或许是因为深夜在酒店房间接听电话容易引起误会，用“秘书”这个身份似乎最能公事公办地搪塞过去，也或许……有那么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妙的试探和……宣示存在的私心？

他知道段瑾洛，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强大、成熟，是黎烬青春时代全部的光。可他也听说段瑾洛似乎身体受了重伤。韩旭辉忍不住想，那样的段瑾洛是否能真的照顾好黎烬？而自己，或许能提供一种更……“正常”的陪伴？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看着黎烬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蜷缩起来、寻求安全感的姿态，心里清楚，黎烬的世界，早已被那个叫段瑾洛的男人完全占据，密不透风。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思，不过是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尘埃。

“真是……自找没趣。”韩旭辉自嘲地低语一句，替黎烬掖好被角。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黎烬留了条信息：「老同学，酒量还是这么差。看你睡沉了就没叫醒你，我先回自己房间了。醒了给我消息，请你吃早饭赔罪。——韩旭辉」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黎烬，转身轻轻离开了房间。门锁“咔哒”一声合上，将一室的静谧和可能引发的风暴，都关在了身后。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那个为了“省事”而随口编造的身份和匆忙挂断的电话，已经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点燃了怎样的猜忌和不安。黎烬醒来后，将要面对的，不仅是宿醉的头疼，还有一个可能需要他费尽唇舌去解释的、醋意滔天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