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刘彩凤成功离婚(1/2)

1987年腊月十八,年关的脚步声愈发急促,空气中弥漫着炮仗的硫磺味儿和家家户户熬煮年货的香气。然而这喜庆的底色,却与尤长贵和刘彩凤无关。他们像两个游荡在节日边缘的孤魂,为那纸“自由”进行着最后的、也是最为屈辱的冲刺。

尤长贵几乎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他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或许还存有一丝情分或者能被利诱的远房亲戚、旧日同事,甚至厚着脸皮去找了早已断绝往来的老熟人。他低声下气,赌咒发誓,许诺高息,描绘着日后糕点店重振雄风(尽管店已不属于他)的虚假蓝图。他拿出了这辈子积攒的所有可怜的人情和脸面,像挤一块干瘪的海绵,试图榨出最后一滴水。

过程可想而知。迎接他的,多半是冷漠的拒绝、含蓄的嘲讽,或是碍于情面勉强借出一点、却明确表示“不用还了”的施舍——那眼神分明在说,拿了这钱,咱们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像个乞丐,在冷眼与鄙夷中,一分一毛地凑着那笔巨款。刘彩凤则抱着孩子,守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眼巴巴地等着,每一次敲门声都让她心惊肉跳,既盼着是尤长贵带着钱回来,又怕他是空手而归,或者更糟,是被赖家人又堵住打了一顿。

最终,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命运嘲弄,尤长贵还真的凑齐了一千块。那厚厚一沓面额不一的纸币,用橡皮筋紧紧捆着,沉甸甸地揣在他怀里,却仿佛烙铁一般烫着他的胸口。这不仅仅是钱,这是他抵押了全部尊严、斩断了几乎所有社会关系换来的。

约定的日子到了,在县民政科那间挂着“调解室”牌子的办公室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飘着陈旧纸张和劣质茶叶的味道。赖福贵早早等在那里,穿着件半旧的棉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即将拿到钱的急切和作为“受害者”的残余愤懑。他的两个兄弟像哼哈二将一样站在他身后,眼神不善地打量着随后进来的尤长贵和刘彩凤。

工作人员是位中年妇女,戴着套袖,脸色严肃,显然对这对“知名”男女的底细早有耳闻。她公事公办地拿出表格,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但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和不屑。她先处理了赖福贵和刘彩凤的离婚申请。询问、确认、签字、盖章。整个过程,刘彩凤一直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赖福贵则梗着脖子,偶尔用鼻子冷哼一声。

当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被推到赖福贵面前时,他看也没看,直接揣进了兜里,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尤长贵。

接着是赖天赐的抚养协议。规定尤长贵每月需支付抚养费若干,直至赖天赐十八岁。尤长贵看都没看具体数字,麻木地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寒风的呼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尤长贵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