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暗涌与惊雷(1/2)

与母亲夜谈之后,蔡金妮心中最后一点彷徨也被涤荡干净。她像一块彻底吸饱了水的海绵,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蜀绣工坊的筹建中。和王美两人,一个主外,负责协调资源、对接可能的客户;一个主内,专注设计、指导女工技艺。她们常常在旧仓库里忙到深夜,灯影下,是丝线穿梭的细碎声响和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两个年轻的身影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专注与力量。外界的纷扰,尤其是情感上的波澜,似乎已被她们暂时隔绝在了那扇旧门之外。

而另一边的刘峥,自那日河堤归来,便如同被抽走了筋骨,请了假,将自己关在邮局宿舍里,躺了整整几天。送饭的同事看见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对着天花板发呆,也只能摇头叹息。刘家人得知消息,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刘静更是恨得牙痒痒,在家里骂骂咧咧:“我就说那蔡金妮不是个安分的!看把我弟弟害成什么样了!有点手艺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敢瞧不上我们小峥?不识好歹的东西!”刘母也只能默默垂泪,心疼儿子的一片痴心错付。

秋意渐深,凉风卷着落叶。李柄荣和钟金兰骑着新置办的三轮车,载着满车的豆腐、豆干、豆皮,扩大了走街串巷的范围,试图在入冬前开拓更多稳定的客户。这天下午,他们拐进了离桐花巷隔了几条街、相对僻静的棉纺厂老家属区。这里房子老旧,住户也多是一些老人和租客。

就在他们穿行在一个狭窄的胡同里,准备吆喝时,钟金兰眼尖,猛地拉住了李柄荣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柄荣!你看那边……那是不是……尤长贵?”

李柄荣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胡同深处一个院门虚掩的小院前,一个穿着藏蓝色旧中山装、身形微胖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女人从院里走出来。那男人,不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尤长贵还能是谁?而他搀扶的那个女人,烫着有些凌乱的鸡窝头,穿着件紧绷在身上的碎花棉袄,腹部明显隆起,看上去竟像是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那侧脸,赫然正是清水巷赖福贵的媳妇——刘彩凤!

两人动作亲昵,尤长贵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小心,刘彩凤则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他胳膊上,姿态俨然。

李柄荣和钟金兰都惊呆了,连忙把三轮车往后挪了挪,躲在一个墙角后面,大气不敢出。眼看着尤长贵搀着刘彩凤,慢悠悠地朝胡同另一头走去,显然是去了别处。

“天爷啊……”钟金兰捂着嘴,声音发颤,“他们……他们还真搞到一起去了!这刘彩凤……还怀上了?!这……这都什么事啊!”

李柄荣也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这尤长贵,真是作孽!自己家烂摊子不管,跑到这儿来……这要是让田红星和赖福贵知道了,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两口子也顾不上卖豆腐了,心事重重地骑着三轮车急忙赶回了桐花巷。一进家门,也顾不上歇口气,就把这惊人的发现原原本本告诉了正在院子里收拾磨盘的李开基和胡秀英。

李开基听完,手里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胡秀英更是惊得脸色发白,连连念佛:“阿弥陀佛,造孽啊!真是造孽!这……这可怎么是好!”

一家人关起门来,紧急商议。这事太大了,牵扯到两个家庭,尤其是刘彩凤还怀了孩子,一个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直接告诉田红星,她那脾气,非得拿刀去砍人不可!”胡秀英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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