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血案,人心惶惶(1/2)

1986年的秋老虎还没完全退去,花城县的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桐花巷及其周边片区的动迁补偿纠纷,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街头巷尾少了往日的烟火气,多了些压低的争执和算计的目光。这家觉得补偿款算少了,那家不满安置房的地段,还有的抱怨动迁办办事拖沓,那些没说出口的不满,像埋在地下的引线,只等着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动迁办的干部们最近几乎天天泡在巷子里,磨破了嘴皮子,却依旧难以平息众怒。

这天下午,几个干部刚在乔家杂货铺门口跟几位老街坊谈完,就被围上来的居民堵住了去路。

“你们这方案根本不合理!凭什么隔壁巷的补偿标准比我们高?”“我家这铺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光装修就花了不少钱,怎么能按普通住宅算?”

七嘴八舌的质问声此起彼伏,干部们脸上堆着无奈的笑容,一遍遍地解释政策,喉咙都快喊哑了。

乔利民坐在杂货铺柜台后,一边拨着算盘一边摇头。他这铺子开了二十多年,见证了桐花巷的兴衰,如今要拆迁,心里自然舍不得。

但他也明白,城市发展是大势所趋,只是这补偿方案确实还有商榷的余地。

“行了行了,大家都消消气,干部们也不容易,有事好好说。”乔利民放下算盘,出来打圆场。可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更激烈的争吵声盖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纠纷,最终会被一桩血腥的惨案彻底打断。

消息是从清水巷传出来的,像带着瘟疫的狂风,短短一个上午就刮遍了花城县的每个角落。

起初只是零星的传言,说清水巷有人家出了事,等到警方拉起警戒线,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长空,人们才知道,出事的是赖福贵家——那个因为拆迁补偿和新媳妇吵得不可开交的赖福贵。

“赖福贵死了!一家三口都没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花城县炸开了锅。

茶馆里正在喝茶的老汉们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主妇们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就连学校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也纷纷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着。

事情的经过,是清水巷的老住户张大爷说出来的。张大爷和赖福贵家隔了一堵墙,平日里最是熟悉赖家的动静。

赖福贵去年刚娶了个乡下媳妇王桂英,还带着个十岁的继子周磊。

自从拆迁的消息传来,赖家就没安生过,王桂英天天逼着赖福贵去动迁办闹,要多分一套安置房给她儿子,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有时候半夜都能听见摔东西的声音。

可这几天,赖家却异常安静。从周一晚上开始,张大爷就没再听见隔壁的争吵声,起初他还以为是两人吵累了,或者达成了共识,可直到周三下午,依旧没见赖家有人出门,连烟囱都没冒过烟。

张大爷心里犯了嘀咕,他知道赖福贵无业游民一个,王桂英也不上班,平日里都是中午才起床,可这都快傍晚了,怎么还没动静?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张大爷越想越不安,他绕到赖家后院,踩着墙根的砖垛往里望。

院里的晾衣绳空着,灶房的门虚掩着,隐约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壮着胆子,搬来一张小板凳,踩着凳子翻过了矮墙。刚落地,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更浓了,像是农药混着腐烂的气息。

张大爷心里一沉,顺着味道走到堂屋门口,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赖福贵仰面躺在地上,眼睛圆睁,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脸色青得吓人;王桂英蜷缩在炕边,双手紧紧抓着炕沿,身体已经僵硬;那个十岁的继子周磊,趴在桌子底下,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

“杀人了!救命啊!”张大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派出所报案。民警赶到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邻居,大家看着警戒线里的场景,脸上满是惊恐,议论声嗡嗡作响。

初步的现场勘察结果很快就传了出来——三人皆是中毒身亡,在厨房的粥锅里检测出了老鼠药的成分。

而赖福贵那个性格阴郁、和继母继弟关系恶劣的儿子赖天赐,在惨案发生后就不知所踪,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我的老天爷啊!竟然是下的耗子药!这得多大的仇啊!”

“肯定是赖天赐干的!他一直不待见那个后妈和继弟,觉得他们是来分拆迁款的!”

“我就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就阴沉沉的,见了谁都不说话,没想到心这么狠!”

“造孽啊!一家三口,说没就没了,还是被自己的亲儿子害死的,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各种猜测和谣言像野草一样疯长。有人说,赖天赐早就跟父亲吵过好几次,扬言要让王桂英母子“滚出赖家”;有人说,赖福贵把拆迁补偿款偷偷藏了起来,不想分给王桂英,才引来了杀身之祸;还有人添油加醋,说亲眼看到赖天赐案发前在药店买过老鼠药。这些传言越传越玄乎,让原本就惊悚的案件,更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花城县彻底陷入了恐慌。往日里热闹的街头,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关了门,路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眼神里带着警惕。

茶馆里、饭桌上、菜市场里,所有人都在谈论这起灭门惨案,话题从作案动机聊到赖天赐的下落,再到各种捕风捉影的细节,越聊越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因为拆迁闹过矛盾的家庭,更是人人自危。住在桐花巷的赵大爷,前两天刚跟儿子因为安置房的事吵了一架,现在看着儿子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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