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升学线:跨越偏见的坦诚(2/2)

收音机里播放的 “改革开放” 新闻像一缕春风,吹进了农机研究所的实验室。林小野手里的游标卡尺停在半空,耳朵紧紧贴着喇叭,直到确认播报内容后,激动得差点把精密量具摔在地上。

“听到了吗?国家允许个体经营了!” 他转身冲向魏珩的办公室,手里还攥着那张画了无数次的小型收割机草图,“我们可以把改良的农机推向市场了!就从北大荒需要的小型收割机开始!”

魏珩正在整理农村政策文件,闻言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同样的兴奋:“我刚看到文件,允许科技人员利用业余时间从事技术服务。我们可以申请技术专利,和农机厂合作生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调研报告,“北大荒的老乡们早就盼着适合小地块的收割机,市场需求很明确。”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像上了发条的钟。林小野带着草图泡在车间,把实验室的边角料变成一台微型收割机模型;魏珩则穿梭于专利局、农机厂和政策研究室之间,用他精准的法律知识和政策解读,为这个 “吃螃蟹” 的尝试铺平道路。

“专利申请遇到点麻烦。” 魏珩晚上回到宿舍时,衬衫袖口都磨起了毛边,“他们说你的改良方案‘过于简单’,不符合创新标准。”

林小野正在给模型加装防滑轮,闻言头也没抬:“简单才实用啊!你看这个仿形割台,就是借鉴了北大荒老乡用的月牙镰原理,能顺着地形走,不会漏割。” 他举起模型演示,“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专利局,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源于实践的创新’。”

专利局的会议室里,林小野当场操作模型收割一束麦穗,精准的仿形动作让审查员们啧啧称奇。当他讲述这个设计如何在暴风雪中救过急、如何帮老乡减少三成损失时,原本严肃的气氛变得温暖起来。

“批准了。” 审查组长在文件上签字时,眼里带着敬佩,“你们的发明不是实验室里的空想,是真正能帮农民解决问题的好东西。”

拿到专利证书那天,林小野和魏珩去研究所门口的小饭馆庆祝。两碗牛肉面加一碟花生米,却吃得比任何盛宴都香甜。窗外的电线杆上贴着 “个体户招聘” 的启事,路边有人骑着崭新的 “永久” 自行车驶过,处处透着新时代的生机。

“农机厂同意小批量试生产了。” 魏珩拿出合作协议,“他们出设备和场地,我们出技术,利润分成。第一笔订单就来自北大荒的公社,赵队长打了三次电话催呢。”

林小野的手指在协议上轻轻摩挲,忽然抬头笑了:“还记得我们在北大荒用罐头盒做保温饭盒吗?那时候哪敢想,我们的发明能走进工厂流水线。”

魏珩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坚定:“这只是开始。等这批收割机投用,我们就研发更先进的播种机、脱粒机,让北大荒的乡亲们都用上趁手的家伙。”

春风穿过窗户,吹动桌上的图纸哗哗作响。远处的广播又在播放经济特区的新闻,林小野看着魏珩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明白 —— 时代的浪潮已经来临,而他们早已在黑土地上磨砺好了迎接风浪的桨。那些在北大荒熬过的夜、流过的汗、改废的农具,都化作了此刻最坚实的底气,让他们有勇气抓住这人生的新可能。

升学线:旧物里的时光印记

深秋的周末,阳光透过公寓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小野蹲在打开的纸箱前,指尖拂过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布褂子 —— 这是他穿越到北大荒时穿的第一件衣服,肘部的补丁还是魏珩用细密的针脚缝补的。

“在翻什么?” 魏珩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看到散落一地的旧物,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纸箱里铺着泛黄的乌拉草,上面整齐码放着他们从北大荒带回的 “宝贝”:磨得发亮的镰刀头、画满批注的农具草图、用旧罐头盒改的保温饭盒,还有那对刻着彼此名字的铜制齿轮。

林小野拿起那把熟悉的镰刀,刀背上 “林小野” 三个字已经被岁月磨得浅淡,却依然能辨认出当年稚嫩的刻痕:“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第一次成功改良的农具,当时你说我把镰刀磨得比姑娘的绣花针还亮。”

魏珩接过镰刀,指尖轻抚过锋利的刀刃:“记得,那天你高兴得在田埂上翻跟头,结果摔进泥坑里,晚饭时还偷偷把带泥的窝头分给我一半。” 他放下镰刀,从箱底翻出一个布包,“还有这个,你当年编的第一双乌拉草鞋垫,说要给我当‘护身符’。”

布包里的鞋垫已经有些褪色,但草编的纹路依然清晰,边缘还细心地包了布条防磨脚。林小野看着鞋垫上歪歪扭扭的太阳图案,忽然笑出声:“那时候手艺多差啊,编到半夜扎破了七次手,还是你帮我挑的刺。”

阳光穿过窗棂,在旧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坐在地板上,一件一件翻看这些承载着岁月的物件,仿佛重新走过那些在北大荒的日夜。魏珩拿起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是林小野密密麻麻的发明记录,从 “罐头盒保温饭盒” 到 “风车灌溉系统”,每一页都有魏珩用红笔写的批注。

“这里写着‘魏珩说风车齿轮间距要留三毫米空隙,防结冰’。” 林小野念着笔记上的字,指尖划过魏珩遒劲的笔迹,“那时候你总说我毛躁,现在想想,要是没有你的细心,多少发明要出岔子。”

魏珩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当年草垛摊牌时的草图,上面还留着林小野哭花的泪痕:“你当时把这张图攥得死紧,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急,结果是怕我生气。” 他指尖轻点图上的太阳图案,“就像这个太阳,你说要永远照亮我这个‘冰山脸’。”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屋里的旧物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林小野忽然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在北大荒的合影:两个穿着补丁衣服的青年站在水车旁,身后是金黄的麦浪,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照片边缘贴着一片干枯的乌拉草,是当年特意夹进去的。

“有时候我会梦到北大荒的雪夜。” 林小野将相框放在旧物中间,声音轻得像梦呓,“我们挤在漏风的地窨子里,你教我认繁体字,我给你讲现代的笑话,柴火灶上的窝头香飘满整个屋子。”

魏珩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安稳的力量:“我也梦到过,梦到你第一次成功编出暖鞋垫,非要给我戴上的样子;梦到暴风雪里我们背靠背取暖,你说有我在就不怕任何困难。”

夕阳西下时,他们把旧物重新整理好,放进定制的木盒里。林小野在盒盖内侧刻上 “不忘初心” 四个字,魏珩则把那片干枯的乌拉草小心地粘在旁边。木盒被郑重地摆在书架最上层,和他们的专利证书、政策文件并排而立,像一座浓缩的时光纪念碑。

“明天回北大荒看看吧。” 林小野靠在魏珩肩上,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听说我们种的那棵树已经长得比水车还高了,老乡们说它总朝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生长。”

魏珩点头,指尖轻轻描摹着木盒上的刻字:“好,回去看看。告诉那里的土地,我们没有忘记当年的约定,无论走多远,初心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