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裂纹里的毒针（1/2）

景德镇骤雨初歇的凌晨三点，江瓷蜷缩在工作室的釉料分析台前。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德化窑遗址带回的瓷土，显微镜下那些泛着珍珠光泽的粉末，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

ct扫描显示，死者食道里的白瓷碎片含有β-咔啉类生物碱。白薇将化验报告摔在铺着生宣纸的案台上，墨迹未干的《天工开物》注本摹本被震得掀开半页，这根本不是普通毒物，是改良自亚马逊死藤水的神经毒素！

林砚的警用记录仪还在循环播放三天前的监控画面。走私集团那个戴斗笠的身影消失在龙窑七十二级台阶时，屏幕突然爆出雪花噪点。他烦躁地扯开领口，青铜材质的警徽撞在明代青花瓷瓶上，发出的脆响——这是他们追查半月以来，第二十七次线索中断。

江瓷的指尖划过汝窑天青釉笔洗边缘，先天性痛觉缺失让她的触觉异常敏锐。釉面开片裂纹里，有粒比瓷胎更冰冷的异物。当她用镊子夹起那根三毫米长的钨钢毒针时，工作室的led灯突然熄灭。

线路老化而已。陆一鸣划亮火柴点燃煤油灯，跳动的火苗在他镜片上投下两团阴翳。这位台商赞助人从樟木箱取出件元代枢府瓷盘，釉下隐约透出鬼谷子下山的青花纹，或许该换个思路，比如重现当年祭红釉的烧制环境......

白薇突然揪住陆一鸣的云锦唐装前襟，实验室的酒精灯映得她瞳孔发蓝：三天前你提供的氧化钴样品，为什么检测出放射性钍-232？她甩出张盖着红章的数据单，俄文标注的切尔诺贝利土壤样本对比图刺痛众人眼睛。

江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失踪前烧毁的那本《陶记》里，确实记载过用铀矿渣调配曜变天目的秘方。她抓起工作台上的试电笔，在突然恢复供电的刺目光线里，笔尖直指陆一鸣咽喉：斗彩谜尸案发现的钐同位素，和你上个月捐赠的x射线荧光仪是同款放射源！

混乱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那件藏着毒针的汝窑笔洗竟在众目睽睽下化作满地瓷片，林砚的警服袖口瞬间被划开七道血口。当白薇用镊子从瓷片中夹出第二根毒针时，江瓷发现每块碎片的断口都呈现完美的120度夹角——这是声波共振导致的定向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