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王府不眠夜,各方暗潮涌!(2/2)

“另外,”皇帝目光锐利起来,“红眼派之事,交由宸王全权负责,京兆尹、五城兵马司及暗卫听其调遣。务必给朕将这帮阴沟里的老鼠,连根拔起!尤其是那个逃走的祭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旨!”

暗卫首领退下后,皇帝独自坐在宽大的龙椅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眉头深锁。山雨欲来风满楼。红月之乱看似被及时扑灭,但其背后牵扯的势力、潜入的深度、以及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让他这个帝王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而那个重伤昏迷、身份成谜的苏笑笑,似乎正是这一切漩涡的中心之一……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极其隐秘的暗宅地下室。

烛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一个身影裹在厚厚的黑袍中,靠坐在石床上,气息萎靡。他的右臂齐腕而断,伤口处包裹着浸透黑绿色药汁的布料,仍在不断渗出丝丝黑气。正是从落霞山血祭地宫侥幸逃脱的红月祭司!

他(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怨毒与疯狂的光芒。

“星坠……容器……竟然坏我大事……还有宇文皓……此仇不共戴天!”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哀鸣,在地下室回荡。

一个模糊的身影跪伏在下方,瑟瑟发抖:“祭司大人,京城内外搜查极严,我们多处据点被拔除,损失惨重……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哼,大雍皇帝和那条皇家走狗,以为这样就能抓到我?”祭司冷笑,声音却因虚弱而断续,“仪式虽败,但‘血月之心’碎裂时逸散的力量,以及那容器重伤濒死时泄露的气息……已经足够唤醒更多‘种子’了……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带着黑色碎块的血沫。

“让‘种子’们按计划行动……尤其是宫里那颗‘暗棋’……是时候动一动了。既然最完美的祭品暂时得不到,那就先用次一等的‘药引’和‘养料’……恢复力量,再从长计议……”

“那苏笑笑……”

“她中了我的‘噬心咒’和‘腐魂毒’,七日之内若无解药或我亲自解法,必死无疑!”祭司眼中红芒闪烁,“但她是关键……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盯着宸王府,寻找机会……若不能夺回,就在她死前,尽可能攫取她灵魂中‘星坠’的力量!至于宇文皓……我要他亲眼看着心爱之人受尽折磨而死!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是!”黑影悄然退下。

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祭司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以及那不甘的、充满恶毒的喃喃自语:“红月……终将笼罩大地……我主……必将降临……”

宸王府,皓然居。

日头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宇文皓维持着内力输送的姿势,几乎一动不动,只有目光始终停留在苏笑笑脸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福伯轻手轻脚地送来参汤和清淡的粥点,宇文皓只是匆匆喝了几口参汤,便挥手让人撤下。

期间,苏笑笑又发了几次梦魇,身体微微抽搐,呓语声稍大,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呼唤着“回家”、“不要”之类的词语。宇文皓心如刀绞,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终于,在暮色再次降临时,桑婆婆进来更换外敷的巫药。她检查了一下苏笑笑的状况,眉头微松:“蛊虫运转正常,咒力侵蚀的速度减缓了。毒素也被压制在小范围内。王爷的内力温养很有助益。接下来,就看苏姑娘自己的求生意志,以及……能否安然度过今夜了。今夜子时,是阴气最盛之时,她体内的邪咒可能会反扑。”

宇文皓的心再次提起:“本王会守着她。”

夜深了,王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逻护卫的脚步声隐约传来。

内室烛火摇曳。宇文皓依旧坐在脚踏上,握着苏笑笑的手,内力输送未曾断绝。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的精神紧绷、内力消耗和身上未愈的伤势,让他也感到了疲惫。

子时将近。

床榻上的苏笑笑,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

“冷……好冷……黑暗……好多眼睛……红色的……”断断续续的呓语从她唇间溢出,声音充满了恐惧。

宇文皓立刻察觉到,她体内的那股阴邪咒力,正如桑婆婆所说,开始蠢蠢欲动,甚至隐隐有反扑“青木回生蛊”护持之力的迹象!她肩上的纱布边缘,也开始隐隐渗出更深的黑色!

他心中一急,正欲加大内力输入,甚至考虑是否要用更激进的方法。

就在这时,苏笑笑一直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然后,在宇文皓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那双总是盛满狡黠、灵动和笑意的眼眸,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起初是涣散而迷茫的,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蒙着一层水雾。她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聚焦,视线一点点移动,最终,落在了宇文皓写满担忧与惊喜的脸上。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带着高烧后的干涩沙哑,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宇文皓耳畔:

“……宇文……皓?”

她醒了!

在子时邪咒反扑的关口,她凭借顽强的意志,挣脱了黑暗的泥沼,睁开了眼睛!

宇文皓心头巨震,狂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连日来的恐惧与疲惫!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我,笑笑,是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苏笑笑的目光似乎清明了一瞬,认出了他,眼底掠过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安心。但她显然极度虚弱,只是看了他一眼,眉头又因体内的不适而蹙起,眼神再次变得有些涣散,仿佛随时会再次陷入昏迷。

她用尽力气,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嘴唇又动了动。

宇文皓连忙俯身贴近,才听清她那细若游丝的话语:

“……玉……盒……小心……梦……里……有……人……说……”

话未说完,她似乎耗尽了刚刚凝聚起的所有精神,眼睫缓缓合上,再次陷入了沉睡。但这一次,她的呼吸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眉宇间的惊惧也消散了些许。

宇文皓保持俯身的姿势,愣了片刻。玉盒?是他在矿洞顺手带回来的那个寒气玉盒!梦里有人说话?

他立刻起身,走到外间,从自己随身带回来的行囊中,取出了那个一直散发着丝丝寒意的玉盒。玉盒触手冰凉,非金非玉,材质奇特,上面雕刻着与红眼派法阵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古老繁复的纹路,紧紧密封着。

梦里有人通过这个玉盒,对笑笑说了什么?还是说,这玉盒本身,与她昏迷中看到的“梦境”有关?

他小心地将玉盒放在桌上,没有贸然打开。桑婆婆说过,笑笑神魂不稳,易受侵扰。这玉盒来自那邪异的地宫,又与红眼派祭司有关,很可能带有不祥。在笑笑情况稳定、且找到安全方法之前,绝不能轻动。

他回到内室,重新坐下,看着再次沉睡却已渡过最危险关头的苏笑笑,心中百感交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有希望。

他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低声道:“好好睡吧,我在这里。玉盒的事,等你好了再说。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窗外,子时已过,夜色最深。但黎明,似乎也不再遥远。

苏笑笑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但危机远未解除。体内的毒与咒,潜逃的祭司,宫中暗藏的“暗棋”,神秘的玉盒,以及她梦中可能揭示的更多关于“星坠”与红眼派的秘密……一切,都等待着苏醒后的她去面对,去解决。

而宇文皓,将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与她一同,迎向未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