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红月将升，绝地反击！（1/2）

刺客的尸首被抬走，血迹被冲刷，但听雪轩内弥漫的那股甜腥气与肃杀氛围却久久不散。宇文皓下令彻查全府，加强警戒至最高级别，同时紧急召见留在京城的几位心腹将领和幕僚。

苏笑笑被安置在内室，由医术最高明的府医和宇文皓从南疆带回的一位擅长解毒巫医共同诊视。结论与宇文皓的判断一致：她并未中实质性的毒，但精神似乎受到某种冲击，气血有轻微紊乱，像是被一种极其邪门的“魂引”或“诅咒”类的东西擦过了边。

“殿下，苏姑娘体内并无毒质残留，但印堂处隐有一丝极淡的、用特殊药水或巫力留下的‘标记’，寻常手段无法察觉，亦无法清除。”那位南疆巫医脸色凝重，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此标记……很像南疆一些古老部族用于追踪猎物或选定祭品的‘血引’。中引者，在一定范围内，会被施术者或其法器感知。”

祭品！这两个字让宇文皓眼中的风暴几乎要化为实质。

“可有法可解？”他声音冰寒。

巫医摇头：“需找到施术者，或毁去其法器，或以其心头血为引，施展更强大的反咒。且此标记似乎只是初步‘链接’，若‘红月’之夜完成最终仪式，则……”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笑笑坐在榻边，听着外面的对话，心中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害怕吗？当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冷静。把她当祭品？想要她的命来完成什么狗屁仪式？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祭了谁！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也感觉不到。但那种被无形之物隐隐窥伺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外间，宇文皓与幕僚们的商讨声隐约传来。

“……‘红月’之说，古籍有载，乃天象异常，数十年乃至百年一遇，下次应在三年后。”一位精通天象的幕僚道。

“但若辅以邪术，或可引动类似异象，或令其提前。”另一人反驳，“南疆巫蛊之中，确有以血祭引动天变的传说，虽多为夸大，但不可不防。”

“刺客所言‘巢穴’，必是其据点或仪式之地。京城内外，何处可能？”

“地下！唯有深藏地下，方可避人耳目，亦符合‘巢穴’之说。且之前静嫔药方似有暗示地下暗河与矿脉……”

“查！立刻动用所有力量，排查京城及近郊所有废弃矿坑、地道、隐秘地宫、乃至前朝遗留的地下建筑！重点查与南疆、星月图腾、赤焰金相关之处！”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宸王府乃至京城中隶属于宇文皓的力量都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苏笑笑在内室也没闲着。她让翠果取来纸笔，将自己记得的所有关于静嫔药方符号、黑鸟传书内容、刺客遗言、乃至之前从褚老、柳明那里得到的碎片信息，一一列出，试图找出规律。

符号……地图……地下……矿脉……暗河……祭祀……星坠……红月……

她盯着纸上杂乱的关键词，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宇文皓从南疆带回的密信中，曾提及南疆大王子与京城某人勾结，输送利益。输送的是什么？除了金银，会不会就有……南疆特有的、用于某种仪式的特殊物品或材料？

还有万宝阁！褚老曾透露，有人试图向万宝阁出售来自宫廷的秘药和“离人醉”花粉。万宝阁本身也对静嫔药方感兴趣。在这个各方势力纠缠的棋盘上，万宝阁到底站在哪一边？还是说，他们只是纯粹的生意人，谁给的利益大就偏向谁？

如果能争取到万宝阁的情报支持，或者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就在这时，宇文皓走了进来。他脸色依旧冷峻，但看到苏笑笑安然坐在案前思索，眼神柔和了些许。

“感觉如何？”他在她身边坐下。

“没事。”苏笑笑摇摇头，看向他，“王爷，我们能不能……双管齐下？”

“哦？你说。”

“你负责明面上的力量，排查所有可能的地下‘巢穴’，并以雷霆之势扫荡红眼派在京城已知或可疑的据点，打草惊蛇，逼他们动起来。”苏笑笑目光灼灼，“而我，负责暗线。”

“不行！”宇文皓断然拒绝，“你绝不能再涉险！”

“不是涉险，是诱敌。”苏笑笑按住他的手，快速说道，“红眼派的目标是我，我身上还有他们的‘标记’。他们一定在暗中监视王府，寻找再次下手或‘接引’我的机会。如果我们一直严防死守，他们只会更隐蔽，我们永远被动。”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可以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比如，假装我因惊吓过度‘病重’，需要某种罕见的、只有城外某处才有的药材救命。然后安排一个看似隐秘、实则在你掌控中的路线和地点，让我‘不得不’出城求药。他们若想完成仪式，必定会设法在途中或目的地动手。届时，我们便可反客为主，将他们引入陷阱，一举歼灭！同时，也能通过他们的行动路线，反推出他们真正的据点或仪式地点！”

宇文皓眉头紧锁，显然在激烈权衡。这个计划风险极高，几乎是以身为饵。但苏笑笑说得对，一味防守绝非良策，敌人躲在暗处，时间拖得越久，对笑笑越不利。

“而且，”苏笑笑补充道，“我们可以尝试联系万宝阁。他们消息灵通，或许知道红眼派更多内情，甚至可能掌握‘巢穴’的线索。即便他们不愿直接插手，我们也可以与他们做一笔交易——用静嫔药方的部分秘密，或者未来可能的合作，换取他们的情报或至少……在关键时刻的不干涉。”

宇文皓深深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明明纤细，眼中却燃烧着不输于任何男儿的勇气与智慧。她不是需要被他完全护在羽翼下的娇花，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共担风雨的伴侣。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好。但一切布置，必须由本王亲自安排，确保万无一失。你‘病重’的消息，今晚就放出去。求药的地点……选在城西三十里的‘落霞庵’，那里地势复杂，后山有废弃矿洞，易于设伏，也符合‘地下巢穴’的猜测。三日后出发。”

“至于万宝阁，”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本王亲自去见褚老。”

计划既定，行动迅如雷霆。

当夜，宸王府便传出苏姑娘因惊悸过度、邪气入体而病情加重的消息，靖王妃亲自带着太医入府探望，神色忧虑。翌日，宸王府派人四处重金求购一味名为“九叶还魂草”的罕见药材，悬赏之高令人咋舌，但遍寻京城药铺皆无所获。

暗地里，宇文皓调集了麾下最精锐的五百亲卫和两百影卫，由赵坤统领，分批秘密前往落霞庵周边布防，控制所有进出要道，并在后山矿洞内设下重重机关埋伏。同时，对京城地下网络的排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而宇文皓本人，则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独自一人来到了城西“墨韵斋”。

褚老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静室烹茶，气定神闲。

“宸王殿下深夜来访，想必是为了苏姑娘之事。”褚老开门见山。

“不错。”宇文皓也不绕弯子，“红眼‘影狐’已现，其主将至，目标直指笑笑。万宝阁消息灵通，想必已知晓。”

褚老微微颔首：“略有耳闻。‘红月’之影，已现天边。此派行事，已偏离‘影狐’初衷，甚为危险。”

“本王需要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所谓‘红月仪式’，具体是何内容？主持者又是谁？”宇文皓目光如炬，“作为交换，本王可以承诺，事成之后，静嫔药方中关于南疆古巫术的部分解读，可与贵阁分享。此外，未来大雍与万宝阁在矿产、情报等方面的合作，亦可优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