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疾风劲草，金芒隐现！（2/2）
宇文皓将信函递给她，沉声道：“崔嬷嬷有动作了。她今日午后，以‘核对中秋祭祀用度’为由，再次进入存放特殊香料的库房。这次，她支开了原本看守库房的小太监，独自在里面待了将近半个时辰。我们的人伪装成路过，隐约听到里面有极轻微的、类似研磨和调制药粉的声音。她离开时，手中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用来装针线的小布囊，但布囊看起来比进去时鼓了一些。”
“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苏笑笑立刻道，“是研磨好的特殊香料？还是混合了其他东西的药粉？她要这个干什么？用在静嫔身上？还是用在别处？”
“静嫔那边，我们的人盯得极紧，她暂时没有机会直接接触。” 宇文皓分析，“可能是为月圆之夜在宫中某处的仪式做准备，也可能……是留作他用。皇姐已经安排人，设法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查清那个小布囊里具体是什么。”
“一定要查清楚！万一是什么厉害毒药或者触发性的咒术媒介就麻烦了！” 苏笑笑急道。
“放心，皇姐已有安排。” 宇文皓安抚道，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崔嬷嬷的动向，预示着宫中的暗流开始加速涌动。
他将信函收起，看向苏笑笑：“明日行针祛毒，你需保持心境平和，莫要思虑过重。今晚早点休息。”
苏笑笑知道现在自己帮不上更多忙，只能点头应下。
是夜，月华如水，清冷地洒满庭院。
苏笑笑躺在床榻上，却毫无睡意。她翻来覆去，脑子里各种线索和担忧交织。祭司的孤注一掷，崔嬷嬷的隐秘动作，玉盒的坚不可摧，静嫔体内的异变，自己身上未解的咒毒……还有宇文皓沉稳却难掩疲惫的侧脸。
她忍不住再次尝试内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心境比白天平静，她竟然清晰地“看”到了心口那点金色光晕。它比白天感知到的要明亮些许，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温暖宁静的气息。而在金色光晕的外围，那圈暗红色的“噬心咒”丝线依旧顽固地盘绕着，但与金色光晕接触的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声——那是咒毒在被缓慢而持续地净化！
这个发现让苏笑笑精神一振！原来这股力量并非被动防御，而是在主动对抗咒毒！只是速度非常缓慢。
她尝试将意念集中在金色光晕上，想象着它变得更亮，更温暖。起初没有反应，但当她集中全部精神，近乎虔诚地“祈求”时，那金色光晕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随即，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金色光线，从光晕中分离出来，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向她被咒毒侵染的右肩。
一股温和却坚定的暖流顺着经脉抵达肩头，与那顽固的阴冷咒毒碰撞在一起！没有激烈的对抗，那暖流如同阳光下的春雪，所过之处，阴冷感明显消退了一分，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一分，但那种切实的“净化”感让苏笑笑几乎要欢呼出声！
有效！她自己的“星坠”力量，真的可以对抗“噬心咒”！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太久，或许是调动力量的缘故，心口那金色光晕的亮度明显黯淡了一丝，旋转也缓慢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她，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长跑。
她立刻停止尝试，退出内视状态，大口喘着气，额上已是冷汗涔涔。调动这股力量，消耗的是她的精神乃至生命力？难怪之前感觉不到，也难怪桑婆婆说它很“微弱”。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巨大的希望！她找到了自行对抗咒毒的方法，哪怕效率很低，需要消耗巨大，但至少不再是完全被动等死，或者只能指望抓到祭司拿到解药！
只是，这方法能来得及在月圆之夜前清除所有咒毒吗？她心中没底。
就在她疲惫却又兴奋地胡思乱想时，窗外忽然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嚓”，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笑笑瞬间警觉，屏住呼吸，悄悄掀开被子，挪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宇文皓给她防身用的、淬了麻药的袖箭。
皓然居守卫森严，刺客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院。是王府的下人？还是……红眼派真的胆大包天到敢直接潜入王府行刺？
她心跳如鼓，紧紧盯着窗户的方向。
月光将窗纸映得一片朦胧。一个模糊的黑影，似乎在窗外停留了一瞬，然后迅速移开，消失不见。
紧接着，院中传来暗卫压低声音的呼喝和短促的打斗声，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片刻后，宇文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笑笑？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怎么了？” 苏笑笑打开门，看到宇文皓只披了件外袍，手持长剑，神色冷厉地站在门口，院中有几个暗卫正在低头检查什么。
“一个不长眼的毛贼，试图潜入王府，被暗卫发现，已经拿下了。” 宇文皓语气平静，但眼底的寒意却未散去。他挥挥手，示意暗卫将人带下去审问。
毛贼？苏笑笑不信。哪家的毛贼敢潜入戒备森严的宸王府？还偏偏挑她住的皓然居？
这更像是……一次试探。或者，是红眼派狗急跳墙下，一次蹩脚的刺杀或探查。
宇文皓显然也这么想。他走进内室，仔细检查了窗户和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隐患，才转身对苏笑笑低声道：“看来，我们的施压，让他们坐不住了。连王府都敢来试探。接下来两日，你必须更加小心，尽量不要离开皓然居，我会再调一队女护卫过来，扮作丫鬟随身保护你。”
苏笑笑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敌人，真的已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触手伸到了宇文皓的眼皮底下。
“你也要小心。” 她看着宇文皓，忍不住叮嘱。
宇文皓目光柔和了一瞬，抬手轻轻拂过她有些凌乱的发梢：“放心，他们伤不了我。快休息吧，我就在外间。”
他没有离开，而是真的在外间的软榻上坐下，长剑横于膝上，如同最忠诚的守卫。
苏笑笑躺回床上，听着外间他平稳的呼吸声，心中的惊悸慢慢平复，却涌起更复杂的情绪。有暖意，有担忧，也有一种并肩作战的坚定。
窗外的月亮，又圆满了一分，清辉冷冽，仿佛一只巨大的、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人间即将上演的纷争与抉择。
距离月圆之夜，仅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