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月圆之日，暗流终汇！（1/2）

晨光刺破天际，却并未带来往日的清朗。天空是一种浑浊的铅灰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幕笼罩，阳光费力地穿透云层，投下苍白无力的光影。空气凝滞，没有一丝风，连树叶都耷拉着，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沉闷。

月圆之日，终于到了。

苏笑笑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稳。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是祭司猩红的眼睛，一会儿是玉盒中探出的苍白鬼手，一会儿又是静嫔空洞流泪的面容，最后总定格在宇文皓转身离去的背影上。醒来时，心口依旧残留着悸动，额头一层薄汗。

她坐起身，感觉身体比昨日又好了些。右肩的沉重感基本消失，只剩下一丝隐隐的酸痛，体内那点金色光晕在清晨似乎格外活跃，暖洋洋地流转着，将最后几缕顽固的咒毒丝线灼烧得滋滋作响。她能感觉到，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回归。

翠果端来热水和衣物时，神情也比往日更加紧绷，小脸严肃，动作麻利却沉默。

“外头……是不是气氛很紧张？”苏笑笑一边洗漱，一边低声问。

翠果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府里好安静，连鸟叫声都少了。巡逻的侍卫大哥们，表情都好严肃。”她顿了顿，小声道，“王爷天没亮就去前厅了，一直没回来。”

苏笑笑“嗯”了一声，心里明白，最后的部署和检查，肯定在进行中。

早膳依旧是精心准备的药膳和清粥小菜，但苏笑笑吃在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她强迫自己多吃一些，知道今晚可能需要体力——哪怕只是自保的体力。

饭后，她让翠果找来宇文皓给的那把匕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贴身藏好。想了想，又把之前宇文皓给的几枚信号烟花（摔在地上或拉动引线就能发出特定颜色烟雾求救的那种）也找出来，分放在袖袋和枕边。

做完这些，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庭院里，守卫比昨夜又增加了一倍，且全部是全副武装的精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肃杀。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苏笑笑尝试静坐调息，引导体内那点金色暖流在经脉中缓缓运行。或许是心境使然，也或许是月圆之日天地能量变化的影响，她发现自己对这股力量的引导竟比昨晚顺畅了许多，虽然依旧微薄，但已能在手臂、肩颈等较小范围内流转，带来明显的温暖和力量感。

“如果……如果能把这股力量凝聚起来，是不是能像内力一样外放？或者……进行某种‘远程’操作？”她脑中再次冒出那个大胆的念头。她想起桑婆婆说静嫔体内的金色光点与她同源，昨夜自己似乎无意识中“逸散”了一丝力量出去。如果她能主动控制，是否能在关键时刻，给静嫔一些支援，或者……干扰玉盒？

但这念头太过冒险和不确定。她连如何安全地大量调动这股力量都不知道，更别提精准地“投送”到特定目标了。

“算了，不想了，先顾好自己。”她甩甩头，决定继续练习对力量的操控，哪怕只是让身体恢复得更快些。

午后，宇文皓终于回到了皓然居。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散发着冷冽而沉稳的气息。只是眉眼间的疲惫，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都安排好了？”苏笑笑迎上去，递给他一杯温茶。

宇文皓接过，一饮而尽，点了点头：“万事俱备。西城民居周围已埋伏了三百精锐弓弩手和五十名擅长近战破邪的好手，由赵坤和靖王府的两位统领共同指挥，配备了钦天监提供的破邪符箭和法器。只要祭司露头，或民居内有大规模邪力爆发，立刻强攻。乱葬岗及其他几个疑似阵眼地点，也都派人暗中看守，一旦有异动或有人前往，立即拿下或破坏。”

“宫中呢？”苏笑笑更关心这个。

“兰芷轩内外，明面上增加了三班侍卫轮值，暗地里，父皇调拨的两百名龙武卫精锐已化整为零，潜伏在周围各殿。崔嬷嬷所在的尚宫局库房附近，也安排了足够人手。皇姐亲自坐镇后宫协调，一旦崔嬷嬷有异动，或静嫔出现危险，可立即控制局面。太医院和桑婆婆也在偏殿随时待命。”宇文皓语气冷静，条理清晰，“玉盒所在的绝密室，由钦天监监正带领八位阵法高手，配合桑婆婆的‘净灵阵’和王府最忠诚的暗卫共同镇守，布下了三重封印和禁制。除非祭司亲自率领大队人马强攻，否则绝难突破。”

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苏笑笑心中那点不安却并未消散。她看着宇文皓：“你自己呢？你去哪里？”

宇文皓看着她担忧的眼睛，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坐镇王府，这里是京城中轴，可策应四方。同时……若祭司声东击西，或者有我们未曾预料到的变故，这里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他没有说的是，坐镇王府，也是为了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苏笑笑听懂了，心头微暖，又有些涩然。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大忙，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添乱。

“那……你小心。”她最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嗯。”宇文皓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晚膳会按时送来，你用过之后，早些休息。无论外面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记住我的话。”

“我记住了。”苏笑笑点头。

宇文皓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苏笑笑回到内室，在窗边坐下。天色越来越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下来，仿佛触手可及。明明是白天，却给人一种黄昏将至的错觉。空气更加沉闷了，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挪向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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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兰芷轩。

静嫔今日异常地“安静”。她没有像前几日那样频繁地梦呓或颤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呼吸微不可察。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

伺候的宫女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殿内弥漫着桑婆婆留下的安神香气，混合着一股似有若无的、从静嫔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寒意。

偏殿内，靖王妃宇文月与陈太医、桑婆婆，以及几名龙武卫的统领，正对着兰芷轩的布局图做最后的确认。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娘娘体内的阴寒之气，此刻异常内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桑婆婆眉头紧锁，“老身以巫力探查，感觉那寒气核心处，有一股极其隐晦的‘牵引力’正在形成，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或者……某个指令。”

“崔嬷嬷那边有何动静？”宇文月问向一名女暗卫。

“回王妃，崔嬷嬷今日告了病假，在自己房中未曾出门。但我们的人发现，她房内的窗户一直开着一条缝，正对着……兰芷轩的方向。她似乎在观察，或者在等待什么。”女暗卫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