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灵萱出关（上）（1/2）

灵萱把三尾灵狐抱起来，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灵狐嘤嘤嘤地低吟，舔舐着主人的手心，让她觉得痒痒的。

“我是不是分心了？”灵萱拉起灵狐的耳朵，轻声问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师父根本没事？”

灵狐深情地望着她，咧嘴笑了，可爱至极。

“我境界不高，出去会不会变成师父和师兄的累赘？应该静下心好好修行的，境界高了，才能替师兄分忧，对吧？”

灵狐雪白的脑袋使劲往她怀里钻，翻出毛茸茸的肚皮对着她。

“不行，我必须出去！大不了被师父骂一顿，师兄会替我求情的，对吧？以前在师父面前骂我，都是装模作样的，事后都偷偷安慰我来着。”灵萱转念一想，霍然起身，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预感成真，必须亲自去确认。

不过想出去，也很不容易。进来的时候是熊崇一手代办，怎么出去又没具体说，只告诉她出口就是生门，以及开启生门的口诀。

骨鸣涧的入口由大司命掌控，但出口在一处悬崖绝壁之中，需要凭借自身力量打破禁制，寻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生门。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她带进来的东西也不多，一盆幽兰，一盏琉璃灯，一只灵狐。熊崇临走前，还送了她一根小巧的巫杖，顶端镶嵌了一枚淡蓝色的冰魄，非常漂亮。左思右想后，她把幽兰和琉璃灯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腰间别着短杖，只带着灵狐，便开始寻找出口。

灵萱刚刚离开石台，缓缓流动的雾气逐渐浓稠，慢慢地遮蔽了视线，神识都被极大限制，只能探出周身数丈距离。风声消失了，骨鸣之声也消失了，万籁俱寂，只剩下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和细微的呼吸。

这是骨鸣涧的天然屏障，迷途雾障。雾气中流动着刻意打乱的天地元气，能扭曲感知，使人迷失方向。一旦陷入其中，可能永远在原地打转，直至力竭。

在历代大司命眼中，要是这简单的屏障都出不去，那就永远都不要出去了，丢人现眼。

灵萱屏息凝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点在眉心，口中念念有词。

双眸中泛起淡淡的清辉，视野稍微清晰了一些，能看到雾气中那些细微的、如同蛛网般闪烁的空间褶皱。

破妄巫瞳，一念清明。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褶皱，沿着相对稳定的脉络前行。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逆着激流跋涉。威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扭曲她的意志和方向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萱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幻象：有时是师父在呼唤她，有时是师兄顾承章浑身浴血地出现，有时甚至是童年温暖的场景……雾障利用她内心牵挂所化的陷阱，一旦回应或心神失守，便会逐渐沉沦。

她口中诵念的，是小时候，顾承章代熊崇督导的功课，《幽契玄章》，可以紧守灵台清明。

因为心思单纯，又是在熊崇呵护下长大，毫无人生经验的她对《幽契玄章》的理解比较粗浅，只能一步步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只是一个时辰，当她感觉真元消耗近半，精神疲惫不堪时，眼前的浓雾终于渐渐稀薄。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前方景象让她心头一沉。

穿过雾障，是一片开阔的乱石滩。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惨白色的兽骨与人形骸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