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皇族令牌·边军调令(1/2)
晨光落在铁闸边缘,沈清鸢的鞋尖停在石阶前。她没有回头,手指仍搭在琴弦上,音波顺着地面蔓延。通道深处的大殿里,那道暗金身影站在青焰铜鼎旁,一动不动。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先锋队,也不是谢无涯的气息。这一步稳而重,踏在血迹未干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裴珩出现在高坡顶端。
他走过来,玄色劲装沾着尘土,银鳞软甲有几处划痕。右手小指上的玄铁戒轻轻转动了一下,随即停下。他看也没看靠在断墙边的谢无涯,目光直直落在沈清鸢身上。
“清鸢。”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寂静。
沈清鸢终于回头。她的袖口还带着血,不知是谁的。琴匣抱在怀里,十二律管随动作轻碰,发出细微声响。
裴珩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金纹刻边,中央嵌着龙形印徽。他抬手一掷,令牌落地时发出脆响,正好停在沈清鸢脚前。
“持此牌,可调边军三万。”他说,“你不必一个人进去。”
沈清鸢低头看着令牌。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她没弯腰去捡,而是用指尖拨动琴弦,共鸣术悄然展开。
她感知到了。
裴珩的心跳比平时快,但节奏沉稳。他不是来求和的,是来掌控局面的。他的情绪里有焦躁,也有担忧,但最深处藏着一种执念——只要她接手这支军队,一切还能按他的计划进行。
她弯下腰,拾起令牌。
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她看了片刻,然后伸手,轻轻将它推回裴珩的方向。令牌滑过石面,在两人之间停下。
“我要的不是兵。”她说,“是你一句承诺——不复辟,不称帝。”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裴珩盯着她,眼神变了。他左手按住腰间玉佩,一丝蓝光从袖底透出。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
谢无涯靠在墙边,一直没说话。此刻他忽然动了。
他撑着断箫站起来,不顾左肩伤口渗血,一把扯开衣襟。褪色的并蒂莲刺青露了出来,颜色早已暗淡,形状却清晰可见。
他盯着沈清鸢,声音沙哑:“那我呢?你拿什么承诺我?”
沈清鸢转头看他。
他的脸色苍白,额上有冷汗,但眼睛很亮。这不是质问,是索要一个答案。他不需要权力,也不需要军队,他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她心里。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手,琴弦自匣中缓缓升起,如月光织成的丝线。一根缠上裴珩的手腕,另一根绕过谢无涯的掌心。三人的气息被这无形之线连在一起。
“我不是谁的棋子。”她说,“也不是谁的救赎。”
风起了,吹动她的月白衣袂。十二律管轻响,像是应和。
“从今日起,我以听雨阁主的身份,与你们结盟。”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共守江湖,止戈为上。”
裴珩站在原地,手腕上的琴弦微微发烫。他看着她,脸上原本的强硬一点点褪去。过了很久,他低笑了一声,摇头说:“你赢了。”
他没有挣脱琴弦,也没有收回令牌。
谢无涯也没动。他的手掌覆在琴弦上,指尖微微蜷起。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呈三角之势立于高坡之上。远处山谷火光已灭,残部被控制的消息尚未传回。机关城内一片死寂,那座大殿里的身影再未移动。
沈清鸢依旧站在铁闸前,脚尖离石阶仅半寸。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裴珩开口:“谢父若真活着,他不会让你轻易接近铜鼎。”
沈清鸢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要进去?”
“必须进去。”她说,“但他想让我以为他已经掌控一切,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谢无涯皱眉:“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沈清鸢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琴弦,指尖轻抚其中一根。这根弦曾断过一次,是她亲手接上的。接口处比别处略粗,弹奏时会有微弱的滞感。
她记得那天的事。
谢父逼她嫁给云家嫡子,说是联姻,实则是把她当祭品献出去。她不肯,谢无涯当众拔箫相护。那一夜,她弹《长相思》,他在檐下听了一整晚。
后来,他把断弦捡回去,藏在香囊里。
现在,这根弦正缠在他的掌心。
她抬头看向大殿方向。铁闸落下后,里面再没动静。但她知道,谢父在等。他在等她恐惧,等她犹豫,等她回头求援。
可她不会再那样做了。
她松开琴弦,三人间的连接无声断裂。
“你们在外等我。”她说,“如果半个时辰我没出来,就引火焚门。”
裴珩皱眉:“太险。”
“这是唯一的机会。”她说,“他以为我能被亲情牵制,能被威胁动摇。但他忘了,我早就不是那个躲在琴后不敢出声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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