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并蒂莲落烽烟起,琴音破局聚群英(1/2)
沈清鸢的手指还停在琴弦上,那滴落在弦上的东西已经干了。她没去擦,只把琴慢慢收回匣中。阳光照在湖面,水波轻轻晃,映出她的脸,也映出谢无涯的影子。
他坐在旁边,箫别回腰后,右手放在膝上,断指处包着布。两人谁都没说话,风从芦苇荡吹过来,带着荷香。
孩子还在远处喊:“快来看!莲花开了!”
那声音刚落,天边忽然炸开一道赤光。
烟火信箭划破晨空,直冲云霄,尾焰如血洒下。沈清鸢猛地抬头,指尖一抖,琴匣滑了一寸。谢无涯瞬间起身,手已按在墨玉箫上。
岸边嬉闹的孩子愣住,接着四散奔逃。
三支黑羽流矢破空而来,带出尖锐哨音,直取石台中央。沈清鸢肩头旧伤未愈,动作迟缓半拍,只能侧身避让。谢无涯一步跨前,箫横扫而出,第一支箭在空中裂成两截,第二支被音波震偏,钉入石缝。
第三支箭贴着他的袖口掠过,擦向沈清鸢怀中的并蒂莲瓶。
她伸手去护,手肘撞翻案几,茶盏滚落摔碎。就在她低头的刹那,箭尖擦过琴弦——“铮”地一声,主弦崩断。
琴声戛然而止。
谢无涯翻身挡在她面前,袖袍撕裂,手臂划出血痕。他没有回头,只低声道:“别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踩碎芦苇,踏起泥浪。数十骑外族铁甲骑兵冲出林线,刀锋映日,杀气扑面。为首将领披重铠,黑马高大,一手举旗,一手握弯刀,直指镜湖中心。
沈清鸢站起身,左手拾起断弦,右手按住琴尾机关。她将古琴重新摆正,放在残存的案上。弦虽断,音未绝。
裴珩是在第三波骑兵逼近时杀出的。
芦苇荡深处号角响起,一队玄甲禁军突袭而至,战马跃水而过,溅起丈高水墙。裴珩当先策马,银鳞软甲泛寒光,手中长剑劈断敌旗。战旗坠地,压住一朵初绽的并蒂莲。
他勒马停于浅水,目光扫过石台,与沈清鸢视线相接。
就在此刻,一支冷箭自侧翼射来,直取他心口。他侧身避让,剑柄撞上腰间玉佩。龙纹玉佩受力一震,咔地裂成两半,一半落入水中,旋即沉没,另一半仍系在革带上,微微晃动。
裴珩没去看那半块玉佩,只将剑尖指向敌将。
“你越境犯我边民,该当何罪?”
敌将冷笑,不答话,反而举起一面令牌,高悬于马上。那令牌边缘磨损严重,纹路却清晰可见——正是沈家听雨阁独有的印鉴。
沈清鸢瞳孔一缩。
她低头看向断弦,指尖缓缓移至唇边,咬破。鲜血渗出,她将血抹在断弦上,轻拨一下。
音不成调,却有一丝微弱波动扩散开来。
共鸣术发动。
她闭眼,琴音顺着血丝渗入空气,像细线探入敌将心绪。那一瞬,她“听”到了对方心底的声音——
“沈家之物,终归我手。”
画面浮现:一座荒废庭院,月下跪着一个少年,手中捧着这块令牌,对面站着一位老者,低声叮嘱:“你是沈家旁支出嗣,血脉未断。他日若有机会,取回属于你的位置。”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
沈清鸢睁眼,呼吸微紧。她终于明白,这人不是单纯的外族将领,而是当年被逐出沈家的一支后裔。他带来的不只是战争,还有复仇。
骑兵开始列阵,分作三路包抄石台。裴珩挥手,身后禁军迅速结盾阵,弓手压后。谢无涯立于沈清鸢身侧,箫已离鞘,指节扣紧。
“你还撑得住?”裴珩问。
谢无涯没看他,只点头:“能。”
“她不能硬拼。”裴珩目光落在沈清鸢肩头,“伤还没好。”
“我知道。”谢无涯声音很轻,“我会守住。”
沈清鸢没回应他们的话。她十指轻抚断弦,另一手按在琴底暗格。那里藏着一枚律管,是她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信物。她没拿出来,只是用拇指轻轻推了一下机关,确认它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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