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悔恨（2/2）

殷遇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兄长喂我吃了药，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

“对不起……”

眼泪从泛红的眼眶流出，悔恨之意直达心底。

秦罗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字句清晰，敲打在殷遇逐渐冰冷的心上。

“既然已经遗忘，何必还要想起来，千年因果，早已了断。”

“你魔域屠戮生灵，肆虐人域，便是死罪。”

她的语气没有仇恨，没有激动，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酷，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殷遇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碾碎。

“了断？”

原来在她心里，千年前那段短暂的相处，早已随风而散，不值一提。

“如何能了断？”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那双曾在他记忆中留下温暖印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绝对的疏离和审判。

他想笑，却只能发出更急促的抽气声。

这一千年来，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为的就是能够再次见到她。

秦罗敷并不如他一般对千年前的事情怀有美好的印象。

血液堵塞了气管，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周涌来。

殷遇紧紧抓住秦罗敷握剑的手，十分用力。

指尖恨不得深深嵌入她的肌肤血肉。

“秦罗敷……千年前如果你知道小章鱼是我的原型，你还会救我吗？”

胸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大量血液的流失使他感受到了寒冷。

秦罗敷面色无异，她盯着殷遇泛红的眼眶，声音冰冷。

“不会。”

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这一刻尽数瓦解，如同被打入无边黑暗。

他恨兄长的欺骗与操控。

恨自己的愚蠢与无知。

恨命运弄人，让他们以这种方式重逢。

更恨自己，为何偏偏在无法挽回之时想起一切。

那满腔汹涌澎湃、无处安放的爱意，与此刻穿膛而过的利刃和她的冰冷平静，形成了最残酷的讽刺。

他看着秦罗敷，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爱，有悔，有恨，有怨，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绝望。

从相遇以来，他做了许多错事，害得秦罗敷险些丧命，殷遇不敢去奢望她的原谅。

视线开始模糊，秦罗敷清冷的身影在他眼中渐渐涣散。

殷遇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向前倒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他最后看到的，是秦罗敷那双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眸。

“对不起……”

他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浅笑，却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重重倒地，溅起些许尘埃。

回溯之瞳滚落在他手边不远处，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逐渐冰冷的躯体。

秦罗敷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殷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俯身，捡起那对回溯之瞳，用洁白的绢帕细细擦去上面沾染的鲜血。

同一时间，暗河对面，211带领着精英小队，潜入魔域领地，悄无声息地打晕守卫，将那几十个村民解救出来。

魔域祭坛上，那抹属于殷遇魂灯的烛光彻底熄灭。

魔域高层会议殿内，感知到一切的殷槐祾，猛地站起来，神情恍惚，捏着扶手的手泛白。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