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阶梯之下（2/2）

“他…指向下面。” 林清清看着那具残骸伸向黑暗的骨爪。

“嗯。” 曦站起身，目光顺着骨指的方向望去，“他在告诉我们，路在下方，答案…或许也在下方。”

就在这时，一直瑟瑟发抖的拾荒者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声音…好多声音…” 他语无伦次地嘶语着，“它们在哭…在喊…说‘钥匙’…‘归途’…‘背叛’…‘摇篮’…”

林清清和曦瞬间警惕地看向他。拾荒者精神本已脆弱，此地浓郁的湮灭意志和守墓人残骸残留的强烈意念，似乎成了催化剂，让他接收到了某些混乱的信息碎片。

“什么钥匙？什么归途？说清楚！” 林清清强忍着灵魂的不适，沉声问道。

拾荒者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瞳孔中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闪烁：“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它们很痛苦…‘摇篮’不是希望…是…是囚笼！最大的囚笼！我们…我们都是祭品！为了…为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猛地指向阶梯下方的黑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意志洪流，骤然从下方涌了上来！这一次，不再是弥漫，而是带着明确的指向性，如同苏醒的巨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眸，锁定了阶梯上的三个不速之客。

阶梯开始剧烈震动，岩壁上的寂灭之尘疯狂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死亡的协奏。

曦脸色剧变，冰蓝色的光晕瞬间暴涨，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修长的冰晶长剑：“小心！它注意到我们了！”

林清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的刺痛，苍白的【蚀寂之焰】不再保留，轰然腾起，将她周身映照得一片诡谲。左肩碎片的灼痛达到了顶峰，林铃的意志前所未有的清晰，传递来决绝的备战意念，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面对同等级存在的凝重。

拾荒者瘫软在地，几乎失去意识。

正前方，螺旋阶梯的尽头，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开始褪去，显露出一个无比广阔的、难以形容的空间轮廓。隐约可见，在那空间的中央，有什么东西正缓缓苏醒，其庞大的意志，正如无形的潮汐，席卷而来。

林清清握紧了双拳，指尖苍白火焰缭绕，瞳孔深处，左眼鎏金，右眼猩红，双魂的力量在极限压力下再次高度协同。

阶梯已到尽头，退路早已断绝。

唯有向前，直面那阶梯之下，古老意志源头的——往昔之骸，寂灭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