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兵战力大增,获将军嘉奖(1/2)
“紧急任务?”柳彦昭心头一凛。关外近来并无大规模战事,何来紧急军情需要抽调他这支尚在训练中的新兵?
传令兵滚鞍下马,将一份盖着杨振武将印的军令双手呈上:“将军,详情卑职不知,只知是关外八十里处的‘黑风坳’哨卡,昨夜遭小股北狄游骑袭扰,守军击退敌袭,但追击时中了埋伏,折损了十几人,还有几名弟兄被困在坳内一处废弃烽火台,亟待救援。杨老将军命您速率两百精锐轻骑赶往接应、解围,并查明敌情。”
黑风坳?柳彦昭脑中迅速调出那一带的地形图。那是一片丘陵与沟壑交错的复杂地域,适合小股部队穿插游击,不利于大队人马展开。北狄游骑以此为袭扰点,倒不意外。只是……
“杨老将军麾下不乏善战老卒,为何偏偏点名要我部新兵前往?”柳彦昭狐疑道。这任务听起来风险不小,更像是对他练兵成果的一次……实战检验?
传令兵低着头:“这……卑职只是传令。”
柳彦昭明白了。杨振武嘴上给了他两个月时间,心里恐怕一直惦念着,这是要借着这次实战机会,看看他那套“新法”练出来的兵,到底成色几何。通过了,皆大欢喜;通不过,甚至损兵折将,那“练兵不利”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知道了。回复老将军,末将领命,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是!”
传令兵离去。校场上,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对抗训练戛然而止。新兵们都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彦昭身上,紧张、忐忑、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王猛凑过来,脸色难看:“将军,这……这是要把咱们当刀子使,去捅马蜂窝啊!黑风坳那地方邪性,咱们这些新兵蛋子,马都骑不利索,去了不是送死吗?杨老将军这分明是……”
“是什么不重要。”柳彦昭打断他,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重要的是,军令已下。我们是兵,保家卫国,救援同袍,本就是分内之事。”
他提高音量,对全体新兵道:“都听见了!黑风坳有我们被困的兄弟,北狄崽子在咱们家门口撒野!现在,我需要两百个不怕死、敢拼命、能相信身边同袍后背的汉子,跟我去把兄弟接回来,把敌人赶出去!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短暂的寂静。然后,一个穿着沙袋背心、脸上还带着石灰粉的少年猛地举起手中的木杆,嘶声吼道:“不怕!”
像是点燃了引线,刹那间,校场上爆发出震天的吼声:“不怕!”“不怕!”“将军,带我去!”“我也去!”
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只有被任务点燃的血性与被信任激发的勇气。柳彦昭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最担心的士气问题,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好。
“好!”他一挥手,“王猛,立刻挑选人马!不要看资历,就看这一个月训练中的表现!小组对抗优胜者优先,识字班进步快的优先,负重越野名列前茅的优先!记住,我要的是脑子活、配合好、体力足的精锐,不是光会耍蛮力的莽夫!一炷香时间,名单给我!”
“得令!”王猛精神一振,立刻带着几个军官冲入队列。
柳彦昭转身回到营帐,快速换上轻甲,检查佩刀弓箭。他心里飞快地盘算:黑风坳地形复杂,敌情不明,且可能有埋伏。正面强攻或大规模搜索都不是明智之举。或许……可以利用新兵们刚刚练熟的夜间渗透与小组配合?
他摊开简易的地图,手指点在黑风坳的位置,脑子里回想起妹妹信中关于“小分队敌后渗透作战”的一些零星想法……
一炷香后,两百新兵挑选完毕。人人轻甲,只带三日干粮、水囊、弓箭、短兵,舍弃了笨重的长枪和盾牌。柳彦昭将他们集合在校场,没有长篇大论的动员,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记住你们这一个月练的东西——相信队友,配合行动,多用脑子。”
“第二,我们的任务是接应被困同袍,驱逐或歼灭袭扰之敌,不是去和北狄大军硬拼。遇到敌情不明,立刻回报,不准擅自冒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脸,“我要你们所有人,怎么去的,怎么给我回来。一个都不能少!听明白没有?!”
“明白!”两百人齐声怒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出发!”
马蹄嘚嘚,扬起一路烟尘。两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出雁门关,没入北地苍茫的暮色之中。
黑风坳在关外八十里,快马加鞭,两个多时辰便到了边缘。天色已经完全黑透,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子洒下微光。坳内地形果然复杂,夜风吹过嶙峋的石壁和幽深的沟壑,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鬼哭。
柳彦昭下令全军下马,将马匹集中藏在坳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留下三十人看守。其余一百七十人,全部徒步,分成十七个十人小队,每队由一名训练中表现突出的“临时伍长”率领。
“记住训练时的夜袭科目。”柳彦昭压低声音,“各队保持间距,以哨音联系。遇敌,能避则避,避不开则速战速决,然后立刻转移。首要目标是找到被困同袍的确切位置。王猛,你带三队人,从左侧山脊摸过去,侦查那片废弃烽火台区域。我带四队,从右侧沟壑迂回。其余各队,分散在坳内关键路口、制高点潜伏,建立警戒网,一旦发现敌踪或接到求援哨音,立刻按预案支援接应。”
“是!”军官和临时伍长们低声领命,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光,没有初次临战的慌乱,只有被委以重任的凝重与兴奋。
队伍无声无息地潜入黑暗。得益于这一个月的夜间适应性训练和负重越野,新兵们在复杂地形中的行进速度远比柳彦昭预期的要快,动作也轻巧许多。彼此间的配合更是让他惊喜——前方尖兵发现可疑痕迹,一个手势,后方队员立刻隐蔽警戒;遇到陡坡或沟坎,不用命令,自然有人先行探路、有人伸手接应、有人负责断后。
约莫半个时辰后,左侧山脊方向传来三声短促的布谷鸟叫——王猛那边有发现了。
柳彦昭带人悄声靠拢过去。在一处背风的石崖下,王猛和几个新兵正围着地上一些杂乱的脚印和几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褐色血迹。
“将军,看。”王猛指着血迹延伸的方向,那是通往坳内深处的一条狭窄岔路,“血迹很新,不超过两个时辰。脚印杂乱,有靴印,也有……马蹄印,但蹄铁磨损严重,不像咱们军中的马。”
“被困弟兄可能往这个方向撤退了,北狄游骑在追击。”柳彦昭判断,“人数应该不多,否则脚印不会这么浅。”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和地形,“这条路通往‘鬼愁涧’,那边地形更险,但有几处易守难攻的石洞。如果被困的兄弟中有老卒,很可能会选择退往那里固守待援。”
他略一思索,下令:“王猛,你带五队人,沿血迹方向追踪,但不要跟得太紧,注意两侧是否有埋伏。我带剩下的人,从侧面这条干河谷绕过去,争取赶到他们前面,在‘鬼愁涧’入口附近设伏。如果我们判断正确,被困兄弟退入涧内,追兵必然会在入口处迟疑或试图强攻,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以三声尖锐哨音为号,同时发动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
队伍再次分开行动。柳彦昭带着八十余人,在一个熟悉地形的老斥候的带领下,钻进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干河谷。河谷内碎石遍地,行进艰难,但极其隐蔽。新兵们咬着牙,手脚并用,尽量不发出声响,默默前行。沙袋背心练出来的负重能力和夜间行军的纪律性,在这一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悄然抵达了“鬼愁涧”入口附近的一片乱石坡。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涧口处的情景——果然,大约三十余名北狄骑兵(看装束是普通游骑,非精锐)正聚集在涧口外约五十步的空地上,对着幽深黑暗的涧口指指点点,似乎有些犹豫。涧口两侧是高耸的石壁,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确实是一处天然险隘。
借着对方点燃的几支火把光亮,柳彦昭隐约看到涧口内似乎有简易的障碍物,偶尔还有反光——可能是刀剑或盔甲。看来被困的兄弟确实在里面。
“将军,打吗?”一个临时伍长凑过来,兴奋地低声道。
“等等。”柳彦昭眯着眼观察,“王猛他们还没到位。而且,你看那些北狄人,队形松散,毫无戒备,大部分人都下了马,围着火堆……他们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坳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
“不好!”柳彦昭心头一沉,“是接应的北狄人!他们不是在犹豫,是在等援兵!一旦援兵赶到,内外夹击,涧内的兄弟就危险了!”
情况突变!原本理想的伏击局面,瞬间变成了与时间赛跑的救援行动!
“不能等了!”柳彦昭当机立断,“传令各队,准备战斗!以我的箭响为号!第一目标,驱散涧口敌军,打开通道!第二目标,阻截来援之敌!行动要快,要狠!”
命令迅速悄声传递下去。八十多名新兵迅速在乱石坡后展开,张弓搭箭,握紧刀柄。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但柳彦昭从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绷紧到极致的专注和即将爆发的战意。
他深吸一口气,从箭囊中抽出一支响箭——这是妹妹建议制作的,箭镞特殊,射出后会发出尖锐的啸音,作为统一行动的号令。
远处,援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隐约可见。涧口的北狄游骑们也骚动起来,纷纷上马,准备接应。
就是现在!
柳彦昭弓开满月,手指一松——
“咻——!!!”
尖锐凄厉的啸音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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