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钱庄遭遇挤兑，冷静应对（2/2）

雪上加霜！

柳彦博闭了闭眼。他高估了所谓“交情”在金钱和风险面前的牢固程度。也低估了对手这次打击的决心和力度——恐怕不仅仅是在储户中造谣，连商圈里也放了风，让那些潜在的援手望而却步。

“东家，怎么办？”赵大海声音发颤。

柳彦博看向楼下。新搬出的那箱银子又快见底了，伙计们的动作开始有些迟缓，排队的人群似乎又嗅到了不安的气息，骚动再起。

难道……裕民号真的要倒在自己手里？

不！绝不能！

他猛地转身：“大海，你亲自去，把咱们钱庄的账本——不是总账，是‘便民储蓄’的存款明细账，抱一捆出来！要最厚的那种！”

“账本？”

“对！然后，去把咱们合作的那几家米铺、布庄、杂货铺的掌柜请来，就从后门进，带到二楼！快！”

虽然不明白东家用意，赵大海还是立刻照办。很快，几个相熟铺子的掌柜被请了上来，个个神情不安，显然也听说了挤兑的事。

柳彦博指着楼下排队的人群，又指着桌上那几本厚如砖头的明细账册，开门见山：“诸位掌柜，今日有人恶意造谣，挤兑我裕民号。大家也看到了，我柳彦博并非无银兑付，而是不愿让奸人得逞，更不愿让信任我的万千小储户受损！限取令，实为保护他们！”

他翻开一本账册，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请看，这是‘便民储蓄’部分账目。每一笔，多则三五两，少则几十文，皆是贩夫走卒、市井百姓一点一滴攒下的血汗钱、养老钱、救命钱！裕民号若倒，最先遭殃的便是他们！”

几个掌柜动容。他们都是小本生意，更能体会底层百姓存钱不易。

“柳某在此恳请诸位相助！”柳彦博抱拳，言辞恳切，“不需诸位借我一文钱！只请诸位派出伙计，到楼下人群中，大声告知所有排队取钱的人——凡是裕民号的储户，凭手中存单，今日起三日内，到诸位店铺中购买米、面、油、盐、布匹等生活必需之物，一律按存单面额九五折计价！差价部分，由我裕民号三日后统一与诸位结算！”

他顿了顿，眼中闪动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此举，一则可解百姓燃眉之急，将‘取现’转为‘消费’，减缓我号兑付压力；二则，可让百姓看到，裕民号的信用依然硬挺，连诸位掌柜都敢与我们继续做生意；三则，也可为诸位店铺带来客流和生意。柳某以‘永昌通’和柳家声誉担保，绝不让诸位吃亏！”

几个掌柜面面相觑，快速盘算。这主意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细想却有道理。裕民号若真倒了，他们这些经常有生意往来的铺子也难免受影响。若能助其渡过难关，既能得个人情，又能带动销售，似乎……值得一试？何况柳二公子背后是永安侯府和那位福星郡主，信誉还是有保障的。

“柳东家仁义，顾念小民，陈某愿助一臂之力！”米铺陈掌柜第一个响应。

“我王记布庄也愿参与！”

“还有我刘记杂货铺！”

很快，五六家店铺掌柜达成一致。

楼下，最后一箱“展示银”终于彻底空了。伙计们的手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望向二楼。排队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和不安。

就在这临界时刻，几个店铺的伙计挤到人群前列，扯开嗓子大喊：

“街坊们！裕民号柳东家有令！体恤大家持单取现不易，特与陈记米铺、王记布庄、刘记杂货铺等多家店铺约定——凡裕民号储户，三日内凭存单到店购买粮油布盐等必需品，一律按存单面额九五折算！”

“对！不用取现，直接当钱花！还更划算！”

“裕民号信得过！咱们铺子都敢接着，大家还怕啥？”

喊声一遍遍重复，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冷水。人群再次安静下来，许多人脸上露出犹豫和盘算的神色。是啊，如果是真要倒闭的钱庄，这些做生意的掌柜们敢这么干吗？直接打折买东西，好像比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再去别处买更省事？而且九五折，能省不少钱呢……

一部分真正急需现银的人还在坚持排队，但更多的人开始动摇，尤其是那些存款不多、原本就是存着日常零用的百姓，纷纷拿着存单离开队伍，涌向那些参与活动的店铺询问详情。

挤兑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至少三成！

柳彦博站在楼上，看着楼下人群的分流，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这急中生智的一招，总算暂时稳住了阵脚，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他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危机远未解除。那神秘的造谣者和狙击者，绝不会就此罢休。裕民号的储备金依然捉襟见肘，信誉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愈合。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时，一个小厮悄悄上来，附耳低语：“二少爷，府里来人传话，说大小姐请您速回府一趟，有急事相商。”

念薇？她大病初愈，莫非是听说了钱庄的事？

柳彦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期待。或许……妹妹会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