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收集证据,扳倒贪官畅通漕运(1/2)

清江浦漕运司衙门前,柳彦博递上名帖时,守门的衙役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永昌通?没听过。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烈日当头,柳彦博身后的伙计们汗流浃背,却不敢抱怨。终于,里面传来一声:“传——永昌通东家柳彦博——”

大堂之上,端坐的却不是胡税吏,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须的官员,正是漕运司主簿冯庸。

胡税吏站在他身侧,一脸得意。

“堂下何人?”冯庸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

“草民柳彦博,京城永昌通商号东家。”柳彦博行礼,“携船队途经贵地,特来办理纳税事宜。”

“哦?”冯庸放下茶盏,“听说……你不愿缴税?”

“大人误会。”柳彦博不卑不亢,“草民愿缴朝廷法定的厘金。这是货单,这是杭州钞关凭证,这是应缴税额核算——共计纹银二百八十四两六钱,请大人过目。”

他双手奉上账簿。

冯庸没接,只是瞥了胡税吏一眼。

胡税吏立刻跳出来:“柳彦博!你别装糊涂!昨日说好的三千两‘疏通费’,你想赖账?”

“疏通费?”柳彦博一脸茫然,“朝廷税法,只有‘厘金’,何来‘疏通费’之说?这位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你!”胡税吏涨红了脸,“昨日在船上,你亲口答应……”

“昨日草民只说需筹措银两,并未答应任何非法索求。”柳彦博转向冯庸,“冯大人,草民经商,向来守法。该交的税,一文不少;不该交的,一文不给。此乃经商之本,亦是为人之道。若漕运司真有‘疏通费’这项名目,还请出示朝廷公文,草民定当遵从。”

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字字如刀。

冯庸脸色沉了下来。

他当然拿不出公文。“疏通费”本就是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从没人敢搬到台面上说。

这个柳彦博,是铁了心要撕破脸了。

“既如此,”冯庸冷冷道,“那就按规矩办。你这些货,需开箱逐件查验。来人——”

“且慢。”柳彦博打断他,“大人,草民的货已在杭州钞关查验合格,有凭证为据。按《漕运通则》第十二条,‘凡已在他处钞关完税查验之货,途径他关,若非有确凿疑点,不得重复查验,以免延误行程,损耗货物’。”

他竟然背得出条文!

冯庸噎住了。

胡税吏急道:“我们有疑点!他的货里可能有违禁物品!”

“哦?”柳彦博看向他,“请问是何违禁物品?可有线报?若无线报而随意开箱,造成损失,依据《商律》,查验方需全额赔偿。大人,草民的货中有一批景德镇贡窑的青花瓷,乃是要送入宫中供贵人赏玩的。若因无端查验而损毁……这责任,谁来承担?”

宫中?贵人?

冯庸和胡税吏对视一眼,心中打鼓。

他们早就打听过,“永昌通”似乎和宫里有些关系,但具体多深,不清楚。万一是真的……

“你少唬人!”胡税吏色厉内荏。

“是不是唬人,大人可派人去京城打听。”柳彦博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太后赏赐“永信通商”匾额的拓本,“永昌通商号,蒙天恩浩荡,赐匾勉励。草民不敢妄言。”

金黄的拓本展开,上面“太后懿旨”的印鉴清晰可见。

冯庸手一抖,茶盏差点打翻。

坏了。

踢到铁板了。

“这个……柳东家……”他语气立刻软了,“误会,都是误会。胡税吏!还不给柳东家道歉!”

胡税吏傻眼了。

但姐夫发话,他只能咬牙躬身:“是下官……唐突了。”

柳彦博却不接茬,只是淡淡道:“既然误会澄清,那草民的税……”

“照章办理!照章办理!”冯庸连声道,“来人,给柳东家办理完税手续,即刻放行!”

走出漕运司衙门时,柳彦博后背已湿透。

第一关,过了。

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三日,柳彦博的船队停在清江浦码头“检修”。他自己却带着两个心腹伙计,扮作收旧货的商人,走遍了清江浦的大小茶馆、客栈、码头。

妹妹信中说:“要找那些被勒索过的商户,首先要找那些脸上有怨气、提起漕运司就躲闪的人。”

他们在茶馆里听人抱怨“孝敬钱又涨了”,在客栈里看到商人对着账单唉声叹气,在码头听见船工咒骂“吸血鬼”。

慢慢地,他们锁定了几个人。

一个是经营木材生意的陈老板,去年因为不肯交“孝敬”,货被扣了半个月,错过工期,赔了上千两。

一个是贩运药材的赵掌柜,手下伙计顶撞了胡税吏,被诬陷“夹带私盐”,罚得倾家荡产。

还有一个更惨,是专做漆器生意的老匠人,儿子在争执中被衙役打残,告官无门,反被安上“暴力抗法”的罪名。

柳彦博没有贸然接触,而是先让伙计去买他们的货——高价买,现金结,绝不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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