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变了（2/2）

“生命编写生产线不是蝮蛇的。”李安说，“是编织者行会七十年前建立的早期试验场。你在调查的第七沉降坑，是‘机械与有机融合’项目的核心区域。”

疤面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李安通过【破绽视界】看到了，疤面左眼的瞳孔微微收缩，右手小臂的菌丝痕迹泛起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荧光。

那是紧张的表现。

“编织者行会。”疤面重复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们……还没放弃这里？”

“四十七天前，他们失去了对试验场的监控。”

李安继续说，“某种世界级存在在沉降坑周围建立了信息屏障。”

“现在坑内的情况已经失控，系统正在自主进化，生产机械血肉劳工，最近还诞生了战斗单位。”

他调出项圈中存储的画面，是记忆回响水晶记录下的片段。

疤面看着那些画面，机械义眼快速聚焦、缩放、分析。

当看到半球形结构顶部的战斗单位时，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这东西的战斗力评估？”他问。

“单发能量炮可以汽化三米厚的合金。”李安说，“而且它明显比劳工更高级，有自主行动能力，可能具备战术智能。”

疤面沉默了十秒。

这十秒里，李安能看到他体内能量的剧烈波动，那些菌丝与金属融合的部分正在高频振动，仿佛在共鸣。

“你深入了坑底？”疤面忽然问。

“没有。”李安摇头，“我用了一件魔法物品窥视过去。深入是找死。”

“聪明。”疤面站起身，走到墙边，按下某个按钮。

墙壁滑开，露出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改造过的能量武器，“但你还是得进去。”

李安没有意外。

“为什么？”

“因为你体内的东西。”疤面转过身，那只机械义眼锁定了李安的胸口。

“从你走进这个房间开始，我就能感觉到，你和坑里的那些东西，有某种相似的能量特征。”

“不是完全一样，但同源。”

他走到李安面前，距离不到一米。

“你在腐化菌园接触了源初菌株，对吗？”疤面说，“那种东西会留下印记。而第七沉降坑的系统，对带有这种印记的存在……会有特殊反应。”

李安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反应？”

“要么吞噬，要么同化。”疤面说，“但无论是哪种，你都能进入一些普通人进不去的地方。”

“比如……”他指向全息屏幕上那片能量迷雾，“坑底核心区的屏障。那层屏障会排斥一切未感染的存在，但你不一样。”

原来如此。

疤面从一开始就想让他当探路石。

“如果我拒绝呢？”李安问。

疤面笑了笑，那笑容在烧伤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你脖子上的项圈，屏蔽时间还剩……”他看了看时间，“三十九分钟。之后，我可以随时让你生不如死。”

“或者，如果你愿意赌一把，可以试试能不能在三十九分钟内杀了我，然后在我上百个手下的围攻下逃出锈蚀峡谷。”

李安也笑了。

不是苦笑，而是真正的、带着某种释然的笑。

“我不需要逃。”他说，“我会进去。但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我自己需要里面的东西。”

疤面的笑容凝固了。

“我需要沉降坑最深处的一样东西。”李安继续说，“原始编码模板。拿到它，我就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所以你看，我们的目标其实一致，你调查真相，我寻求活路。”

他向前一步，距离疤面只有半米。

“所以不如这样：你提供支援，我深入核心。”

“我拿到模板后，会复制一份数据给你作为报酬。你得到想要的情报，我得到活命的机会。双赢。”

疤面盯着他看了很久。

机械义眼的红光在李安身上扫描了至少三遍。

“你变了。”疤面最终说。

“上次见你时，你眼里还有恐惧。现在……只有决心。”

“因为恐惧救不了我。”李安说，“也救不了你。如果沉降坑的系统继续进化，迟早会扩张到整个锈蚀峡谷。”

“到时候，你这个失败品，会是它第一个要吞噬或同化的目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