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档案室的霉味与刺眼印记(2/2)
“耿队?您咋了?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唇都青了。”老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拿着块干布,本来是要擦档案柜的,见耿旭这模样,赶紧跑过来,伸手想扶他的胳膊,“是不是卷宗霉味呛着了?要不咱出去透透气,我给您买瓶冰水?”
耿旭猛地回神,赶紧松开攥紧的卷宗,用指腹轻轻抚平褶皱,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发颤。他把卷宗小心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件易碎的证据,声音刻意压得平稳,却还是藏着一丝颤抖:“没事陈叔,就是这案子有点特殊,我想拿去技术室再看看,有些照片可能需要修复。”他顿了顿,补充道,“您放心,我会小心保管,弄完马上送回来归档。”不等老陈再开口,他已经快步走出档案室,走廊的声控灯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昏黄的光线下,他怀里的卷宗像块滚烫的石头,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它的沉重——那是十年的冤屈,和跨越两界的谜团。
凌晨一点的技术室只剩下冷白色的led灯光,照亮了键盘上没擦干净的咖啡渍,还有尚柳留在桌上的半盒薄荷糖——是他熬夜时习惯吃的牌子。耿旭推开虚掩的门,把卷宗摊在尚柳常用的工作台前,木质台面还留着她刻的小记号:一个小小的剑形图案,是两人刚合作时,她为了区分工位刻的。他打开电脑,老旧的系统启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屏幕闪烁了两下才亮。输入“10·17碎尸案”的案号,系统加载了半分钟,进度条慢悠悠爬着,最后跳出一行提示:“该档案为历史归档,读取需权限验证”。他输入自己的权限密码,屏幕又黑了一秒,才跳出原始尸检报告的扫描件。
他把报告放大到最大,目光死死盯在落款处——主检法医的签名是“李建国”,可“李”字的撇画本来细长,却被人用粗笔反复描过,墨色比其他笔画深了一倍,硬生生改成了短而钝的一笔,像是刻意要掩盖什么。他想起老陈说的“2014年漏雨”,指尖快速敲击键盘,调出当年的档案室维护记录。表格一行行往下跳,最后停在2014年12月的记录上:“西墙漏雨,涉及档案柜编号3-8,已抢修,受损档案清单见附件”。而第三起碎尸案的尸检报告落款日期,清清楚楚写着“2014年10月23日”——比漏雨时间早了近两个月,根本不可能被雨水浸泡导致签名模糊。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雨点打在玻璃上,起初是细碎的“沙沙”声,渐渐变成密集的“噼啪”响。耿旭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宗封面的菱形印记,纸页的粗糙感透过指尖传来。他突然想起刚到江城警局时,老领导找他谈话的场景。办公室里飘着烟味,老领导把一杯浓茶推到他面前,手指敲着桌面说:“小耿,你是个好苗子,但记住,有些旧案,不是破不了,是不能碰——水太深,淹得死人。”当时他没懂,现在看着屏幕上被涂改的签名,看着卷宗里三起案子一模一样的“自然破损”标注,突然全明白了。他抬手关掉电脑屏幕,玻璃映出自己的脸,眼神里没有了犹豫。这案子,他必须查——为了十年前的无名受害者,也为了那个跨越时空的菱形标记背后,可能藏着的、属于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