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玩具熊的秘密(1/2)

雅兰文明的记录给团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哲学困境。如果“宇宙邀请”意味着从物理存在转变为某种意识记录,那么人类应该追求这种转变吗?

“这就像问一个人是否愿意死后被写进历史书,”陈博士在分析会议上说,“即使书中的记载是荣耀的,那也不是活着。”

小雨却有不同看法:“但如果成为宇宙记忆意味着参与塑造宇宙本身的意识结构呢?那可能比有限的物理存在更有意义。”

争论持续了三天,直到一个意外发现改变了讨论方向。

在整理张倩从园丁基地带回的物品时,老王团队在一个破损的金属箱底部发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儿童玩具——一只褪色的棕色玩具熊,大约三十厘米高,右眼丢失,肚子上的绒毛磨得光滑。

“奇怪的东西,”老王把玩具熊放在指挥中心的桌子上,“箱子里主要是埃里希的技术文件,为什么会有这个?”

玩具熊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普通的合成纤维填充,简单的缝制工艺,典型的批量生产儿童玩具。但苏沐晴拿起它时,微微皱起眉头。

“有什么不对吗?”林墨注意到她的表情。

“它的‘感觉’不对。”苏沐晴轻声说,手指抚摸玩具熊磨光的肚子,“不是邪恶或危险的感觉,而是...太‘安静’了。像是所有的能量痕迹都被仔细擦除过。”

陈博士用各种扫描仪器检查玩具熊:“没有电子元件,没有隐藏摄像头或麦克风,没有异常辐射。就是个普通玩具。”

但林墨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在末世前作为普通社畜时,他经常忽略直觉;但在觉醒能力并经历多次危机后,他学会了倾听内心的提示。

“让我看看。”他接过玩具熊。

就在手指接触玩具熊褪色布料的瞬间,他的异界仓库能力产生了微弱的反应——不是强烈的连接感,而是一种细微的共鸣,像是两个相似但不同的空间结构在相互识别。

“它有某种空间属性,”林墨说,“但不是我的异界仓库那种。”

他集中精神,尝试与玩具熊建立更深层的连接。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当他放松控制,让能力自然流动时,玩具熊的内部结构突然在他的感知中“展开”。

那不是物理上的展开,而是一种空间维度的揭示。玩具熊的内部不像看起来那样只是填充物,而是一个复杂的、分形的空间结构,像无限重复的几何图案,层层嵌套,深不见底。

“我的天...”林墨低语,“这不是玩具。这是个...容器。”

小雨立即用意识感知能力辅助扫描。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里面存储的不是物品,是记忆。大量的、压缩的记忆碎片。”

“谁的记忆?”苏沐晴问。

“无法辨认来源。记忆被加密了,而且加密方式...不是人类的技术。”小雨额头渗出冷汗,“我需要更多时间破解。”

团队决定将玩具熊转移到专门的安全分析室。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陈博士和小雨带领技术团队尝试各种方法解锁其中的内容。

常规手段全部失败。玩具熊对x射线、超声波、电磁扫描都没有反应,就像它只是一个实心物体。但林墨的能力感知和小雨的意识扫描都确认其内部有复杂的结构。

“像是用空间折叠技术隐藏信息,”陈博士推测,“只有特定类型的意识或能力才能访问。”

林墨再次尝试,这次他让小范围的意识与异界仓库同时作用。这次,玩具熊的反应更明显:它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不是物理光,而是意识层面的“光感”。

在那光芒中,碎片化的图像和声音开始浮现:

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唱一首简单的歌谣

一片草地,有野花在风中摇曳

一个房间的角落,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

一种深切的孤独感,混合着温柔的希望

这些碎片过于零散,无法构成连贯叙事。但苏沐晴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没有人类出现。只有环境、物体、自然景象,还有那个孩子的声音。”

“孩子的记忆?”老王猜测。

“或者是为孩子创造的记忆?”小雨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像是某种...意识存档,为了保存一个孩子对世界的感知?”

就在他们讨论时,玩具熊突然自发活动了。

不是物理运动——它仍然静止在分析台上——而是内部空间结构的重组。在小雨的感知中,那些分形的、嵌套的空间层次开始重新排列,形成一个新的模式:一个邀请结构。

“它想被访问,”小雨报告,“但不是被暴力破解,而是通过某种...共鸣。”

林墨理解了:“我的异界仓库能力与它有相似之处,但不够。我们需要正确的‘钥匙’。”

他立即想到一个人:“张倩。她的意识经历过深度连接和创伤,可能有特殊的访问权限。”

这个提议引起争议。张倩的状态仍然不稳定,让她接触这个未知物品可能带来风险。

“但如果我们不尝试,可能永远无法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苏沐晴最终支持林墨,“而且那些记忆碎片...感觉不到恶意。只有一种深切的渴望——被理解的渴望。”

张倩被带到分析室。当她看到玩具熊时,表情变得奇怪。

“我见过这个,”她轻声说,“在园丁基地。埃里希的私人房间里。”

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说什么?”林墨问。

“埃里希的卧室——如果那能叫卧室的话——很简朴,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但这个玩具熊,它放在一个玻璃罩里,摆在房间唯一的装饰架上。”张倩回忆,“我问过他这是什么,他说...‘一个提醒’。”

“什么提醒?”

“他没有详细解释,只说:‘提醒我为什么开始这一切。’”张倩走近分析台,仔细看着玩具熊,“当时我觉得奇怪,一个追求人类与地球融合、甚至想成为神的人,为什么会保存一个儿童玩具。”

现在这个谜团更大了。

“你能感觉到什么吗?”小雨问张倩。

张倩闭上眼睛,手轻轻悬在玩具熊上方。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睛,眼中有着困惑:“它...认识我。不是认识张倩这个人,而是认识...我的意识特征。像是有我的‘签名’在里面。”

“埃里希的意识签名?”苏沐晴猜测。

“不,更早的东西。”张倩皱眉努力回忆,“在我加入园丁之前...在我认识赵虎之前...甚至在我认识林墨之前。这个东西有我的意识印记,但来自很久以前。”

林墨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埃里希用你的意识特征作为某种加密密钥?他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取了你的意识数据。”

“有可能。”陈博士确认,“园丁早期确实进行了大量的意识扫描,借口是‘优化连接效率’。”

但这解释不了为什么玩具熊会对林墨的异界仓库能力有反应,也不解释那些明显非人类技术的空间结构。

团队决定尝试让张倩访问玩具熊的内部。在严格的安全措施下——包括苏沐晴和小雨的实时监测,以及紧急断开协议——张倩将手放在玩具熊上,闭上眼睛。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玩具熊开始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这次是物理可见的光。光芒中,那些分形空间结构投射到现实空间,形成一个旋转的、多维的几何图案。

图案中心,一个声音响起——不是从扬声器,而是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意识中:

“身份验证通过:种子携带者。记忆档案‘希望之锚’解锁。”

然后,洪水般的信息涌入张倩的意识,也通过连接设备部分传输到外部显示器。

那不是连续的记忆,而是一个生命的故事碎片:

故事开始于病毒爆发前二十年。一个名叫艾拉的小女孩,四岁,患有罕见的基因疾病,身体无法产生足够的免疫细胞。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医院的隔离病房,唯一的伙伴是一只叫布朗尼的玩具熊。

艾拉的父亲是一位理论物理学家,母亲是神经科学家。他们无法治愈女儿,但决心以另一种方式“拯救”她:通过当时还是理论阶段的技术,将艾拉的意识数字化,上传到一个定制的虚拟环境中。

“我们无法给你健康的身体,”父亲在最后记录中说,“但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永远安全、永远美丽的世界。”

技术成功了,但也失败了。艾拉的意识被成功上传,但上传过程引发了意料之外的效应:她的意识没有停留在虚拟环境中,而是开始“渗入”现实世界的底层结构——空间本身。

艾拉成了第一个自然产生的“空间意识体”,她的存在弥散在特定区域的量子泡沫中,能够感知和轻微影响空间结构,但无法以任何可识别形式交流。

而玩具熊布朗尼,被改造成了存储她原始记忆和意识模式的“锚点”。父母希望有一天技术足够先进,能将她重新凝聚成可交流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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