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疯子抢走傻孩子(1/2)
晨雾未散时,江镇已抱着半袋麦麸站在甲板上。
咸涩的海风卷着碎浪扑来,沾湿了他肩头的麻布衣角。
斗神岛的轮廓比清晨更清晰些,青灰色的山体像被巨剑劈开,露出内里斑驳的岩纹,最高处的学院钟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倒真像老福耶说的“神仙洞府”。
“三少爷!”
身后传来哈里急促的呼喊。
这雪比人仆从的鹿皮靴踩在湿滑的甲板上,溅起一串水花。
他肤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泛着青,发梢滴下的水落在江镇手背,凉得人一激灵。
“阿里扎...阿里扎他...”哈里喘得说不完整话,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的铜铃,“从昨夜开始吐,今早连床都起不来了。
我给灌了半壶姜茶,全喷在我袍子上...“
江镇的麦麸袋“咚”地砸在甲板上。
他想起昨夜整理粮食时,阿里扎还笑着说要替他守夜,说雪比人天生抗晕船,结果自己倒是在货舱里打了半宿地铺。“怎么不早说?”他拽着哈里往底舱跑,靴跟磕在舷梯上,“他晕船这么厉害?”
“您昨儿忙到三更才睡,我...”哈里被拽得踉跄,“阿里扎不让说,说您要操心孤儿的粮食,又要应付二少爷的找茬,他这点难受算什么...”
底舱的霉味混着酸腐的呕吐物气息扑面而来。
江镇掀开舱帘的手顿了顿——那床薄被下的身影小得可怜,阿里扎蜷成虾米状,额发全被冷汗浸透,嘴唇白得像褪色的棉线。
他听见江镇的脚步声,勉强抬起眼皮,喉咙里滚出含混的“少爷”,接着又剧烈咳嗽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蠢货。”江镇蹲下身,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阿里扎身上,又扯过床头的水壶喂水,“谁准你硬撑的?
圣凯因家的奴隶就该当牲口使?“最后一句声音发颤,他想起阿里扎刚被他从奴隶市场买回来时,也是这样缩成一团,背上的鞭痕还在渗血,却笑着说”我有力气,能扛两袋面粉“。
“不...不是奴隶。”阿里扎抓住他手腕的手指细得像枯枝,“是...是朋友。”
这句话让江镇的喉结滚了滚。
他转身对哈里吼:“去厨房拿热粥!
把老福耶的药箱也拿来!“又低头替阿里扎理了理被角,”你先睡会儿,等船靠岸,我背你去学院医馆。“
等哈里跌跌撞撞跑出去,江镇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蹲在舱门口深呼吸,咸湿的风灌进鼻腔,混着底舱的腐味,直呛得眼眶发酸。
前世他杀人如麻时,何曾为谁红过眼?
可这一世,连个奴隶的病痛都能搅得他心慌意乱。
“哟,这是哪家的小少爷?”
懒洋洋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江镇抬头,看见个红发男人斜倚在甲板栏杆上。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水手服,腰间挂着酒囊,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旧疤,笑起来时疤缝里还沾着酒渍。
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明明醉得东倒西歪,瞳仁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剑。
“看你刚才那急样儿,是在心疼奴隶?”红发男人晃了晃酒囊,酒液顺着瓶口往下淌,在甲板上积成小水洼,“我出五枚金币买他。”
江镇站起身,脊背绷得笔直:“他不是奴隶。”
“哦?”红发男人踉跄着跨下舷梯,每一步都踩在酒洼里,却半点没打滑,“那是宠物?
玩物?“他忽然凑近江镇,酒气喷在对方脸上,”不管是什么,我出十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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