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老神棍发飙,安妮遇情敌?(1/2)
亚龙的铁蹄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深痕,被老博文突然攥住缰绳的瞬间,畜生吃痛发出闷吼,脖颈上的铜铃撞成一片乱响。
江镇掀开车帘的手顿在半空,晨雾裹着草叶清香涌进来,却掩不住老道士掌心渗出的血腥气——那味道像极了他前世在刑场见过的,刽子手提刀时指缝里的锈铁味。
“博文先生,”史蒂夫上前半步,玄色披风被风卷起一角,“您说血光之灾,可我们昨日才接了城主府的请帖。”他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长兄特有的沉稳,“是星盘又起了乱纹?”
老道士的喉结动了动,枯瘦的手腕上,一串褪色的星纹念珠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他盯着江镇胸口的莲花坠,瞳孔里像是有碎星在滚:“三少爷的命数...被人动了。”他突然松开缰绳,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甲缝里的血珠滴在地上,“那朵莲花本是镇命花,可现在——”他猛地指向玉坠上那道细缝,“有人在摘花瓣。”
江镇摸向胸口的手微微发紧。
前世他杀人如麻时,从不知道害怕;可这一世,每当莲花坠发烫,他总想起老福耶说的“因果债”。
此刻玉坠贴着皮肤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垂眸时瞥见安妮攥着文书的指节泛白,发梢的晨露早被风吹干,耳尖却比刚才更红了些。
“先去果园。”江镇突然开口。
众人一怔,阿里扎已手按剑柄跨前半步:“少爷,那片地三个月前才清了虫灾,连守园人都...”“我知道。”江镇打断他,目光扫过街角那棵老槐树——方才晃动的影子不见了,却留下半截褪色的灰布,像极了亡灵法师的法袍。
他冲史蒂夫点点头,“大哥,麻烦你带西诺去医馆,我们在果园等消息。”
亚龙辇转进果园时,晨雾正从叶缝里往下淌。
安妮抱着文书跳下辇车,裙角沾了片带露的苹果叶,她刚要去摘,却见江镇站在老梨树下,正盯着树干上新刻的标记——那是他上个月让奴隶们做的暗记,此刻被人用刀刮去了一半。
“安妮小姐?”
少女被唤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老博文跟前。
老道士正蹲在地上画星图,枯枝般的手指在泥里划出歪扭的弧线,见她过来,突然笑了:“小女娃,你身上有桃花劫。”
安妮的文书“哗啦”掉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捡,发顶却传来老道士沙哑的声音:“不是劫,是劫里藏着刀。
有人...比你更爱弗朗西斯勋爵。“
“您...您又说疯话。”安妮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指尖捏皱了一张商契。
可她想起昨夜在玫瑰园,江镇替她挡下杰米斯的酒盏时,袖口露出的莲花坠;想起今早他说“安妮小姐的字写得漂亮”时,眼尾那道温柔的褶子——喉间突然发紧。
老博文的星图突然被风刮散,他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把碎草。“那人气场比你强,”他盯着安妮腕间的草环,“强得像...像亡灵界的活死人。”
“亡灵?”安妮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她抬头时,正看见杰米斯骑着黑马从园外经过,银质胸甲在雾里闪着冷光。
那人生得极俊,可每次看她时,眼底总像结着层冰。
“安妮!”阿里扎的喊声从东边传来,“少爷让你去看新到的葡萄苗!”
少女慌乱应了声,捡起文书时,一张泛黄的星象图从纸堆里滑出来。
她瞥见图上画着两朵交缠的莲花,其中一朵的花瓣正簌簌往下落。
果园另一头,几个奴隶正蹲在草垛后窃窃私语。
老汤姆——新任的管事——背着手站在旁边,靴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块。“都闭紧嘴!”他压低声音,“上个月老哈克就是因为多嘴,被教法团抽了三十鞭。”
“可那传闻...”最年轻的奴隶小卢缩了缩脖子,“说圣约翰城的下水道里,有会说话的骨头。”
老汤姆的眼角跳了跳。
他摸了摸怀里的羊皮卷——那是江镇今早塞给他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两个名字:露西、莉莉。“都去搬苗!”他吼了一嗓子,转身时却悄悄把卷角往怀里按了按。
江镇站在梨树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注意到露西和莉莉正蹲在葡萄架旁,两人的手都抚在胸口——那里别着枚骨制胸针,和他在老福耶的《亡灵手札》里见过的“往生印”一模一样。
莲花坠突然又烫起来,他摸了摸玉坠上的细缝,想起博文说的“摘花瓣”,喉咙里泛起股铁锈味。
“少爷?”阿里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露西说葡萄苗根须烂了,要请您去看看。”
江镇转身时,瞥见露西抬起头。
她眼角的皱纹里沾着泥,可那双眼——像两潭古井,深不见底。
他突然想起昨夜,这老妇人替他包扎伤口时,指尖的温度比常人低了三度。
“走。”他拍了拍阿里扎的肩,莲花坠在胸口烫出个红印子。
风卷着苹果花从头顶掠过,他望着露西和莉莉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两个总说“老奴该死”的女人,腕间的骨链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倒像两串会呼吸的念珠。
今晚,该去地窖看看那坛埋了三年的桂花酿了。
他想。
顺便...问问露西,她胸口的骨针,是不是和亡灵界的“还魂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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