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神魂隐现,诅咒降临(1/2)

雪粒子裹着北风灌进院子,亚伦夫人耳垂上的红宝石晃得江镇眼皮直跳。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老乞丐方才那句“安杰斯”还在耳膜上嗡嗡作响,像根细针挑着他十五年前的旧伤:祠堂里母亲咳血的帕子,十五岁那晚断灵散灼喉的苦。

“江领主可是没听见?”亚伦夫人的指甲掐进镶珍珠的帕子,“我家神官最擅驱邪,你若执意护着这染疫的叫花子......”她尾音陡然拔高,“莫怪我明日就递帖子到宗正司,说圣凯因家纵容瘟疫!”

院外突然响起零星的议论。

卖糖画的老汉攥着糖勺往这边挪了两步,菜贩子的竹筐磕在青石板上:“江大人上月还送了我家病娃药......”

江镇的手指在皮质囊袋上轻轻叩了三下。

那枚鎏金令牌贴着他心口,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三日前大祭司在神坛亲手递给他时,说的“遇事可持此令”,此刻正烧得他掌心发烫。

“嬷嬷,把炭盆往门口挪挪。”他突然开口,声音比雪还清,“让夫人们烤烤手。”

亚伦夫人的眉峰猛地一挑。

她身后四个护卫的矛尖原本齐刷刷指着江镇,此刻却跟着主人的动作晃了晃——他们看见江镇抬手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从囊袋里抽出什么。

鎏金纹路在雪光里划出半道弧。

“神职令牌!”最左边的护卫突然跪了下去,矛杆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额头抵着积雪,声音发颤:“大祭司亲赐的......”

另外三个护卫的矛尖“哐当”坠地。

亚伦夫人的珍珠络子歪到耳后,她盯着那枚令牌,喉结动了动,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夫人方才说要请神官?”江镇捏着令牌的指尖泛白,他能感觉到胸腔里那团火——不是愤怒,是某种更烫的东西,“巧了,我这令牌,能调王都神卫。”

“不、不是......”亚伦夫人后退半步,绣着缠枝莲的裙角扫过老乞丐的药碗,“我就是来问问......”

“阿里扎。”江镇打断她,目光扫过院外越聚越多的百姓,“去把王都神卫驻所的张统领请来。

就说......“他垂眸看了眼令牌,”亚伦夫人要帮我给老丈驱邪。“

阿里扎应了一声,跑出去时带翻了炭盆,火星子噼啪溅在亚伦夫人的锦袍上。

她看着那几个突然反身按住自己胳膊的护卫,嘴唇抖得像片落叶:“江镇!

你敢......“

“我不敢?”江镇往前走了一步,靴底碾碎一块冰碴,“夫人上个月在矿场扣了三十个百姓的月钱,说他们‘偷懒’。”他顿了顿,“上个月十五,我在城隍庙替他们求了平安签。”

亚伦夫人的脸瞬间煞白。

神卫来的时候,江镇正蹲在老乞丐床前。

药碗里的参汤还冒着热气,可被褥下只剩个模糊的人形——老人不见了,只剩一张剥下来的脸皮摊在枕上,像团被揉皱的纸,连破棉袄都空荡荡堆在床脚,里子翻出来,露出几处补丁。

“大人!”阿里扎的声音从门口撞进来,“张统领说按令牌意思,先把亚伦夫人押去神卫所。”

江镇没应声。

他捏起那团破布,闻到股焦糊味——像是被雷火灼过的。

指腹蹭过补丁边缘,摸到几缕金线,细得几乎看不见,却闪着和神职令牌类似的光。

“阿里扎,去查道贝特族的人。”他突然说,“老福耶说过,他们族里最近有怪病?”

“是,今早老毕比带着幸存者来求见......”

“先不管这个。”江镇把破布塞进袖中,转身时撞翻了药碗,褐色的汤汁在青砖上蜿蜒,“你去库房取三车米,送到西市粥棚。”他摸了摸心口——《莲花宝鉴》的功法在经脉里流转,可往常行善时泛起的温软功德感,此刻却像块冷石头。

“许是救的人还不够。”他低头看着掌心,雪粒子落上来,很快化了,“等救下道贝特族的人......”

后街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江镇掀开门帘时,正看见个青袍老人站在墙根。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佝偻,可当他转过脸时,江镇猛地屏住呼吸——那分明是老乞丐的脸,可此刻却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小友。”老人笑了,声音像两块石头相碰,“安杰斯的事,别急。”

话音未落,他抬手在墙上画了道符。

青砖“咔”地裂开,黑雾涌出来裹住他的脚。

江镇冲过去时,只抓到一把冷风,墙根只剩个焦黑的符印,散着刺鼻的硫磺味。

“大人!”阿里扎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张统领说......”

江镇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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