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生死一线,鱼人狂潮下的血泪诀别(1/2)
海浪拍在北城墙的声响比战鼓还急。
波特的牛皮靴跟砸在青砖上,震得小腿发麻,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刚才江镇转身时,披风下露出的锁骨新疤还在眼前晃,像条暗红的蜈蚣。
“重甲营听令!”他冲上指挥台,铁哨咬得牙龈发疼,“第三列补外城缺口,盾墙给老子扎进浪里!”副官递来的令旗被他攥得发皱,金线绣的鸢尾花蹭着掌心,突然想起三日前给江镇送药时,那碗参汤在案几上晃出的涟漪——和此刻海面上鱼人的鳞甲反光,竟像极了。
城垛口传来火油倾倒的嗤啦声。
江镇踩着木梯往下爬,降魔杵在腰间撞出闷响,图拉姆之星在他掌心流转的幽光里,能看见他睫毛上凝的盐晶。
刚才那句“对不住”的口型突然在波特脑子里炸响,他猛地扯住路过的传令兵:“去内城地窖,把老福耶藏的止血草全搬来!”
“统领!北城墙告急!”
这声喊像根针戳破了紧绷的弦。
波特的狼首佩扣硌得胸口生疼,他望着远处被鱼人撞开的木栅门,看见个佝偻的身影背着人往巷子里钻——是总在码头讨饭的费利大叔,背上的少年穿着染血的粗布短打,正拼命往他后颈塞破布止血。
“费利!”凯西尼的声音裹在海浪里,“往左!
左边有个排水渠!“他的手指抠进老人的肩骨,能摸到粗布衣下凸起的肋骨,还有温热的血正顺着他手腕往下淌。
三日前江镇开仓放粮时,这老头蹲在米袋旁啃硬饼,油星子沾在花白胡子上,现在那胡子全被血浸透了,黏成一绺一绺的。
“小崽子...抓紧。”费利的膝盖磕在青石板上,鱼人的骨矛擦着他耳尖扎进墙里。
他能听见背后鳞甲摩擦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在商船底舱听见的,鲨鱼啃食船板的动静。
怀里的少年突然抖得厉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后背往下流,把凯西尼的裤脚染成了暗褐色。
“大叔,你流血了。”凯西尼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按在费利肋下的伤口上,摸到了刺进去的碎骨片。
他想起今早江镇在城门口说的话:“老弱妇孺走密道,民兵断后。”可密道入口被鱼人堵住了,他们跟着人流往高处跑,跑着跑着就只剩他们俩。
费利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看见前面的巷口堆着半人高的渔网,是今早渔户们来不及收的。“抓住网绳!”他吼了一嗓子,反手抽出腰间捡的破菜刀,转身时伤口裂开,疼得眼前发黑。
三个鱼人已经逼近,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其中一个的骨爪上还挂着民兵的肠子。
“跑!”费利挥刀砍向最近的鱼人,刀背磕在鳞甲上迸出火星。
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脸上,是自己的血,还是鱼人的?
凯西尼的手在他背上抓得更紧了,少年的眼泪滴在他后颈,烫得像块炭。
“大叔,我害怕。”凯西尼的脸贴在费利后颈,能听见老人剧烈的心跳,“我...我其实不是孤儿,我阿爹说过,要是走散了,就摸脖子里的玉坠。”他颤抖着摸进衣领,掏出块羊脂玉,刻着的五爪金龙在血污里若隐若现。
费利的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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