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功德撑晕了,灵魂被“五哥”拉进元神世界(2/2)

老管家的领结歪在颈侧,平日梳得油亮的银发乱成鸟窝,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饼——那是安迪最爱的点心。

“哈里。”江镇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冷硬,“老九和老十,在哪儿?”

哈里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目光扫过江镇床头晃动的烛火,又落在小贝贝炸毛的狐尾上,最后定格在江镇眉骨处若隐若现的金纹上——那是五哥元神碎片留下的印记。

“三少爷...”老管家的声音发涩,“您昏迷时,东跨院的梧桐枯了。”

江镇的瞳孔骤缩。

圣凯因家族的梧桐林是初代家主用本命精血浇灌的,每株树对应一位嫡系子孙的命数。

去年老七暴毙时,第七棵梧桐的叶子一夜落尽;上个月老八染疫,第八棵树的树皮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老九和老十的树,倒了。”哈里从袖中摸出两片焦黑的梧桐叶,叶脉里还凝着暗红的血珠,“晨起打扫的仆役说,听见东跨院有锁链崩断的声音。

等他们赶过去...树桩上刻着’恶‘字,墨迹还在往下淌。“

江镇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床沿。

檀木在他指下裂开细缝,像极了五哥眉骨处的金漆裂痕。

他想起元神世界里那池翻涌的黑浪,那些抓他脚踝的模糊影子——原来老九老十不是“动了”,是彻底从业力里醒了。

“他们长什么样子?”

“像您。”哈里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眼睛是黑的,没有眼白。”

小贝贝突然发出尖细的呜咽。

它从江镇膝头窜下,爪子扒着窗棂往外抓,鼻尖朝着东跨院的方向不住翕动。

江镇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正看见两团黑影掠过围墙,其中一个在墙头上顿了顿,转过脸来——确实是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角有道刀疤,正往下滴着黑血。

“嗤。”江镇笑了,可那笑里没有温度,“前世杀的人里,有个刀疤山贼,抢了商队的货还要砍断人家的手。

我当时觉得他死得太便宜,多割了他三刀。“他摸了摸小贝贝的脑袋,狐狸立刻安静下来,”原来这因果,是要我亲手了断。“

“三少爷!”哈里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您不能去!

老爷今早差人送了信,说要在家族祠堂召见您——“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目光飘向江镇身后。

江镇转头,正看见五哥的身影从虚空里凝出来。

道袍上的菩提子串泛着幽光,眉骨的金裂比昨日更明显了些。

“树种的事。”五哥直入主题,根本不在意哈里和剔骨惊恐的眼神,“图拉姆之星爆炸时,它裹着你的业力碎片逃了。

现在在圣凯因祖祠的地宫里,用怨气当养分。“他抬手点在江镇眉心,一段记忆涌了进来:漆黑的树根穿透青石板,盘在一口青铜棺上,每根须根都滴着腥甜的血。

“那口棺里,是初代家主。”江镇倒抽冷气。

他曾听老福耶说过,圣凯因家族的秘密都封在祖祠地宫,连现任家主安杰斯都没进去过。

“所以我要你尽快攒够十万功德。”五哥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功德越多,《莲花宝鉴》的金光越盛。

等你能把树种照出原形,我就能用菩提子串锁住它的根。“他指了指窗外的黑影,”至于那两个孽障——“

“我来处理。”江镇打断他,“老九老十是我前世恶念所化,该由我亲手渡化。”他转向哈里,“安迪呢?

今早我醒前,他是不是在院子里?“

哈里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下意识去摸袖袋,却摸了个空——那是安迪总爱翻他口袋找糖的位置。

“安迪...安迪说要去厨房帮厨。”老管家的舌头突然打结,“可...可方才我去厨房问,张妈说他根本没去。”

江镇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贝贝又开始呜咽,这次它的爪子死死抠住江镇的裤脚,往门口拖。

“少爷!”剔骨突然指着窗外,“东跨院的方向有火光!”

江镇冲到窗边。

暮色里,东跨院的方向腾起一缕黑烟,隐约能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

而在黑烟上方,两道黑影正抓着什么东西往围墙外窜——那东西裹着明黄色的斗篷,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腕上戴着他去年送安迪的银铃铛。

“是安迪!”剔骨尖叫。

江镇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前世他害死过太多人,这一世他发过誓要护好身边人,可安迪...

“五哥!”他转头,却发现元神世界的雾气已经散了。

五哥的身影正在变淡,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功德要快。”

“哈里,备马。”江镇扯过床头的玄色披风,银质莲花扣“咔嗒”一声扣上,“剔骨,去通知史蒂夫,就说东跨院有变故。”他弯腰抱起小贝贝,狐狸的尾巴扫过他的脸,带着湿漉漉的暖意,“老九老十想要我的命,安迪...是他们的人质。”

哈里还站在原地发愣。

江镇抓过他的手腕,将半块杏仁饼塞进他掌心:“安迪最讨厌凉掉的点心,等我带他回来,你得重新烤一炉。”

老管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他重重抹了把脸,转身往马厩跑,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雨般的声响。

江镇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上的莲花纹。

老九老十、树种、安迪...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前世的狠劲,又混着这世的坚定。

“前世我是恶人,这世...我偏要做那渡恶的佛。”

他跃出窗户的瞬间,小贝贝的银铃铛在他怀中轻响。

而在东跨院方向,一声尖锐的哭嚎刺破天际——是安迪的声音,带着他熟悉的奶气,喊的却是:“江镇哥哥!

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江镇的脚步顿了顿。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莲花池的凉意。

该来的,总要来的。

而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