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画神疑云掀风波,背后联系太吓人(2/2)

索烈哥的龙尾在石滩上扫出半圈沟壑,龙鳞擦过玛斯的后背:“查理曼?三百年前那个把龙血当酒喝的斗神?”他歪着脑袋,龙角上还沾着小贝贝塞的桂花糖渣,“听说他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幅没画完的《幼女图》,画里女娃的右耳尖……”

“有颗朱砂痣。”江镇接口,声音比湖风还凉。

小贝贝被他突然收紧的手臂弄疼了,扁着嘴要哭,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玛斯腰间挂着的皮质画筒——那上面缠着褪色的红绳,和杰米斯送他的画筒上的红绳,纹路一模一样。

玛斯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忽然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画筒“咚”地砸在脚边。

他弯腰去捡时,从筒口滑出半张未完成的素描,正是江镇方才站在金辇车辙旁的侧影,连他腰间锦囊的褶皱都画得清清楚楚。

“这是……今早我在林子里画的。”他的声音发虚,“可杰米斯半年前就说要去极北冰川,说那里的雪能冻住时间……”

“时间?”江镇重复这两个字,怀里的小贝贝终于哭出了声,眼泪把他衣襟洇湿了一片。

他手忙脚乱地掏帕子,却从袖中抖落张泛黄的纸片——那是杰米斯去年塞给他的,说是“画神卡弥尔的预言诗”。

他展开纸片,字迹在晨雾里渐渐清晰:“月湖门开,轮回重来;恶者执卷,善者怀胎。”

唐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圣水纹袖口还沾着石滩的湿泥。

她低头扫了眼纸片,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卡弥尔的预言诗是用血写在龙鳞上的,三百年前就被教廷烧了。”她的指尖冷得像冰锥,“你这张……”

“是杰米斯用炭笔摹的。”江镇抽回手,把纸片塞进锦囊最里层,“他说他师父的师父见过真迹。”他望着唐娜发白的嘴唇,想起三天前忏悔室里那道密语——“轮回者的恶念为引”,可此刻他心里翻涌的不是恶,是冷,从骨髓里往外冒的冷。

归途中的马蹄声敲碎了晨雾。

江镇抱着小贝贝坐在马背上,阿里扎牵着缰绳走在前面,马颈上的铜铃随步伐轻响。

小贝贝哭累了,蜷在他怀里打盹,额头顶着他心口,那里别着枚圣凯因家的银徽章——和月湖底古门上的刻纹,像得让人发慌。

“少爷在想杰米斯?”阿里扎回头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试探,“前儿老福耶说,杰米斯来庄园送画时,总盯着您书房的族谱看。”

江镇的手指在锦囊上轻轻一按。

族谱最末页,他的名字旁用朱砂笔圈着“百世恶”三个小字,是葡萄老道当年写的。

“阿里扎,”他忽然开口,“三百年前查理曼死的时候,他女儿多大?”

“听老福耶讲古说,八岁。”阿里扎挠了挠后颈,“说是那小郡主生得极俊,右耳尖有颗朱砂痣,和咱们贝贝似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后来查理曼的尸身不见了,连带着半幅《幼女图》也没了,教廷说是被恶魔吃了……”

江镇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贝贝。

她睡熟了,右耳尖的淡红痣在阳光下像滴未干的血,和锦囊里《幼女夕阳图》上的痣重叠在一起。

风掀起她的斗篷下摆,露出半截小腿——那里有块青灰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小荷叶,和他后颈的胎记,竟分毫不差。

“停车。”江镇突然说。

阿里扎愣了下,赶紧拉紧缰绳,马车轮子在泥路上碾出两道深痕。

江镇翻身下马,抱着小贝贝走到路边的老槐树下,仰头望着枝桠间漏下的光斑。

三百年前,查理曼也是在这样的光里,抱着他的小女儿吗?

也是这样,看着她耳尖的痣,想着要画尽她的笑?

小贝贝在他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他的脸:“爹爹,贝贝饿。”她的手指碰到他后颈的胎记,他猛地一颤——那胎记的位置,和查理曼画像里心口的箭伤,完全重合。

“回庄园。”江镇的声音哑得厉害。

阿里扎应了声,重新牵起缰绳。

马车载着他们碾过满地碎金,江镇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树影,忽然想起杰米斯离开前说的话:“江三少,您看这画纸,画满了就该烧,烧了才能再画新的。可有些画啊,烧了也会在灰里发芽。”

灰里发芽。

他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那里除了《幼女夕阳图》,还有杰米斯最近送来的画筒,里面塞满了他和小贝贝的速写。

画筒上的红绳磨得发白,却还系得死紧,像道解不开的结。

小贝贝突然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伸手去揪那画筒:“贝贝不喜欢这个!”她气鼓鼓地噘着嘴,“里面的纸有怪味道,像爹爹上次翻族谱时,老福耶烧的黄纸!”

江镇望着她气红的小脸,喉结动了动。

风掀起车帘,吹得画筒上的红绳轻轻摇晃,像根被命运攥在手里的线,正一点一点,把他往三百年前的那幅画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