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真相揭晓与赏赐之争(1/2)
雪粒打在护面甲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江镇的指节在刀柄上绷成青白,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像战号,像母亲棺木上最后一抔土落下的闷响。
安杰斯的剑压下来时,带起的风割得他脸颊生疼。
二十年来,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总是用这样的力道训诫他:练剑时剑尖偏一寸,皮鞭就抽在偏的地方;读书漏背一行诗,墨汁便泼在漏的位置。
可此刻剑刃离他咽喉不过三寸,他却忽然想起七岁那年高烧昏迷,迷迷糊糊间有人用湿帕子擦他额头,檀香混着铁锈味——后来老福耶说,是安杰斯在他床前守了三天,药碗摔碎了七个。
“你母亲...”安杰斯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她血崩时,产婆说...”
“产婆收了沃尔夫家的银子。”江镇打断他,横刀猛然上挑。
金属交击的轰鸣里,他看见安杰斯瞳孔骤缩——那是他在沙盘推演时,看见敌方伏兵突然杀出的表情。“菲儿夫人怀我时,沃尔夫公爵正在北境平叛,三个月没进过王都。
您派去查的暗卫,尸体在城西乱葬岗躺了十七年。“
安杰斯的剑抖得更厉害了。
他后退半步,雪地在靴底裂开冰缝,像极了二十年前产房里那道裂开的窗纸。
当时他握着染血的匕首冲进去,产婆的尖叫还在耳边:“是野种!
夫人偷人!“他红着眼要掐死襁褓里的婴孩,却被菲儿抓住手腕——她的手比雪还凉,指甲陷进他肉里,”他是你的...是你的...“话没说完就吐了血,染红了他新制的公爵披风。
“你怎么知道?”安杰斯的声音发哑。
“老福耶临死前说的。”江镇压上全身力道,横刀与剑相交处迸出火星,“他替您守了二十年秘密,最后咳着血说,菲儿夫人咽气前喊的是‘阿杰’,不是‘沃尔夫’。”
安杰斯的剑突然坠了力道。
江镇趁机错身闪过,刀锋划开他左肩甲带。
鲜血渗出来,在雪地上晕开暗红的花——和哈姆雷替他挡刀时的血,和母亲床帏上的血,颜色分毫不差。
“您养我二十年,救我七次。”江镇反手用刀背敲在安杰斯膝弯,看着他单膝跪在雪地里,“因为您心里早信了菲儿夫人。
您恨自己动摇,所以用最狠的方式折磨我,也折磨您自己。“
查理的银十字章硌得掌心生疼。
他望着父亲染血的肩甲,想起十二岁那年,他偷溜去酒馆被揍得鼻青脸肿,是江镇把他背回家;想起去年冬猎,他的马惊了往悬崖跑,是江镇用身体撞开他,自己摔进雪沟里躺了半月。
此刻父亲像被抽了脊梁的狼,而江镇站在他面前,雪落在他染血的肩甲上,倒像披了层素缟。
“为什么不杀我?”安杰斯仰头看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
“城墙上有三十双眼睛。”江镇收刀入鞘,金属摩擦声惊飞几只寒鸦,“您是兰宁元帅,杀了您,北境军会哗变,三皇子的残部会反扑,圣凯因家的封地会变成战场——哈姆雷的血不能白流,菲儿夫人的冤不能白受。”他蹲下来,与安杰斯平视,“但从今日起,圣凯因家主的位置,该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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