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技术奇观（2/2）
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徐凡却笑了。那笑容依旧轻松，甚至带着点……不好意思？
“前辈这三件宝物，巧夺天工，蕴含大道，晚辈叹为观止，自愧弗如。”徐凡先是诚恳地恭维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格物院的研究方向，与神工门博大精深的传统炼器之道，确实有所不同。我们更侧重于……解决一些普遍性的、基础性的问题，以及探索一些新的可能性。”
他转身，对身后的周阵子点了点头。
周阵子会意，与几名弟子一起，推上来几个看起来……十分朴实，甚至有些简陋的金属箱子，以及几块立起来的、像门板一样的灵光板。
“首先，是‘基础性问题’。”徐凡走到第一个金属箱子旁，打开箱盖，里面整齐码放着数百个拇指大小、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银色金属方块。“此物名为‘标准灵气储能单元（一代）’，简称‘灵电宝’。”
他拿起一个，展示给众人看：“它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储存和释放稳定的、标准强度的灵气。任何炼气期弟子，都可以通过我们配套的、同样标准化的‘灵电宝充能座’，在六个时辰内将其充满。充满后，它可以为大多数常见的低阶法器、照明、取暖、甚至小型防御阵法，提供持续稳定的能量，持续时间视负载而定，通常可达十二至三十六个时辰。”
“它的技术核心，在于内部高度集成的微型混沌谐振储能结构与极限优化的灵能导路。其单个成本，经过标准化量产优化后，约为同等储能效果的下品灵石的三分之一，且可重复充放电超过一千次。”徐凡语气平淡地介绍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台下却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低成本！可重复使用！标准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低阶修士获取稳定灵能供应的门槛被极大地降低了！
意味着许多以前因为能耗问题而无法普及的低阶法器、生活设施、甚至生产工具，有了大规模应用的可能！这看似简单的东西，其带来的影响，是普惠性的，是深入到修行生活每一个角落的！
墨冶子原本淡然的眼神，微微一动。他能看出这“灵电宝”内部结构的精妙与高效，虽然材料普通，但设计理念和工艺，确实独树一帜。
“其次，是‘新的可能性’。”徐凡没有理会台下的议论，走到那几块灵光板前。他激活了其中一块，板面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动态的青云宗及周边区域的立体地图，上面有许多光点在闪烁、移动，旁边还有不断刷新的数据和简短的文字信息。
“这是‘区域实时动态监控与信息展示系统（试验型）’，依托于灵网和遍布各处的灵能信标节点。”徐凡解释道，“它可以实时显示区域内灵气浓度的异常波动、大规模的人员流动趋势、特定目标（经授权）的粗略位置，以及汇总发布的公共信息、任务动态等。”
他随手在地图上点开一个代表某处矿场的光点，旁边立刻弹出该矿场的实时产量、人员分布、安全状态等简要数据。“这对于资源调度、风险预警、大型活动管理，有着重要意义。”
他又激活另一块板，上面显示的则是格物院内部一条标准化生产线的实时监控画面，各个工位的状态、生产效率、合格率等数据一目了然。“这对于生产过程管理、质量控制和优化，价值巨大。”
这些东西，看起来没有“周天星衍珠”那样玄妙，没有“九宫遁甲旗”那样威力强大，更没有那无名庚金剑那样锋芒毕露。
但它们所代表的，是一种全新的、系统性的、数据驱动的管理和认知世界的方式！是将修仙文明从依赖个人经验与模糊感知，推向精确化、信息化、可量化管理的尝试！
墨冶子看着那些不断刷新的数据和清晰的图像，眉头微微蹙起。他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技术路径”带来的冲击。
神工门的法宝，追求的是个体的极致强大与玄妙；而格物院展示的这些东西，追求的是整体的效率提升与基础环境的改善。孰高孰低？一时竟难以评判。
“最后，”徐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格物院的方向，语气变得有些奇异，“是对于‘力量’本身的一点……不成熟的探索。或许，可以称之为‘深蓝的问候’。”
他对着通讯法阵，轻声说了一句：“乙组，可以开始了。目标，正东方向，云海之上，三百里外，那座无人荒峰。展示‘清理’效果。”
话音刚落。
格物院深处，那座高耸的谐振塔，塔身符文以某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序列急速亮起，发出的嗡鸣声低沉而诡异，仿佛来自深渊。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光柱射出。
但下一刻，三百里外，那座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高达千丈的荒凉石峰，其顶端大约百丈的范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橡皮擦，从现实世界中“擦除”了一般！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爆炸，没有碎石飞溅。
那座山峰的顶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断面光滑如镜，仿佛它天生就是那个样子！消失的部分，没有留下任何尘埃，连空间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然后恢复了正常。
整个论道峰，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远方那突然“矮”了一截的山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力量？！
没有任何灵力爆发的征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就这么……抹去了？
墨冶子脸上的淡然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凝重与……一丝微不可查的骇然！以他金丹巅峰的修为和神识，方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凌驾于寻常灵力之上的、充满了“湮灭”与“无序”意味的恐怖波动！那绝不是元婴修士能做到的事情！那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本质似乎截然不同的力量！
徐凡转过身，面对着死寂的观礼台和脸色变幻的墨冶子，脸上依旧带着那略显腼腆的笑容，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让人倒了杯茶：
“让前辈见笑了。此乃我院‘深蓝项目’的一点粗浅应用试验，旨在验证混沌能量在‘定点清除’与‘环境重塑’方面的可能性。目前尚不稳定，耗能巨大，且无法频繁使用。比起前辈那巧夺天工、蕴含大道的法宝，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看着墨冶子，真诚（？）地问道：“不知前辈觉得，我院这些‘不成熟’的探索，可还有几分意思？”
墨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