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姬子救场以及……(2/2)
“蓝毛。”泷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错辨的冷意:“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目的到底是什么?别再玩你那套鬼祟的把戏。”
桑博转过身,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夸张地摊开手:“哎呀呀,这位来自无名客朋友,火气别这么大嘛!老桑博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看你对上面那出无聊的正剧不感兴趣,好心给你指条更有乐子的小径罢了。”
“乐子?”泷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的‘乐子’就是把我引到这废弃的兵工厂里?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否则……”
「他的心跳频率没有明显变化,要么是个蠢货,要么…是个极擅伪装的高手。逼他一下,看看反应。」 一个冷静到近乎漠然的声音在泷白脑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非人的机械质感。
泷白的指尖微微一动,刀锋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桑博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更盛了几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场面。“哦?否则怎样?给我也来上一段‘银白咏叹调’?别那么严肃嘛,朋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理。
桑博摇摇头:“你看,你明明对那家公司啊、债务啊什么的毫无兴趣,何必勉强自己待在那种无聊的会场呢?”
“少废话。”泷白逼近一步,眼神锐利,“你都知道什么?”
“…警惕性不错嘛。但不必过度紧张,听听他到底想卖什么关子…滴…” 脑海中的低语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安抚。
桑博夸张地叹了口气,假意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真是伤人心啊!我好心给您指条明路,却换来这般怀疑。罢了罢了,谁让我老桑博就是个热心肠呢?”
他忽然凑近,声音压低,带着戏谑的腔调,“您身上那股味儿…可不是这片星海该有的。那是…‘都市’的铜臭和霉味儿混在一起,对吧?隔着老远就闻到啦!”
泷白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猛地收紧。“你在说什么?”他试图否认,但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动摇已然出卖了他。
“哦?是吗?”桑博笑嘻嘻地后退一步,灵活地转了个圈,仿佛在跳一支滑稽的舞,“那您紧张什么?您那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可不是困惑,是‘被说中了’的惊慌哟~放心,朋友,我对您的过去没兴趣。那出戏码虽然惨烈,但看多了也腻味。”
他歪着头,像打量一件有趣的商品:“我只是个卑微的小贩,负责给那些有需求的人…递上新的商品。”他手腕一翻,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封样式奇特、边缘甚至有些烫金痕迹的黑色信函,信函上没有署名,只印着一个泷白无比熟悉的印戳。
“喏,有人说您可能需要这个。一张…‘返程票’?当然,得看您有没有胆量和…价值登上那趟特殊的‘列车’了。”桑博将信函轻轻抛给泷白,动作轻佻。
泷白下意识接住。「…分析中…高维度空间坐标残留…与数据库记载的“图书馆”能量特征匹配度87.3%…滴…机会…」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谁给你的?”泷白厉声问,试图压下心中因系统和信函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桑博却只是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观众。他可是很‘欣赏’您在故乡的演出呢,尤其是最后那场…轰轰烈烈的‘谢幕’。”他的语气充满了恶趣味的暗示。
“你究竟想干什么?”泷白感到一阵烦躁,系统的低语和桑博的谜语让他心神不宁。
桑博的表情第一次冷了下来,虽然只有一瞬,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实的不满:“我想干什么?我只是个送信的。倒是您,朋友,才是在真正地‘扰乱’表演。”他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真正的戏剧需要的是自然的挣扎和选择,而不是被…‘提线’操纵的木偶戏。那多无趣啊。”他耸耸肩,转身摆摆手,作势要离开,“票给您了,去不去,随您。至于其他的…嘿,您还是先操心怎么演好自己这出戏吧!”
桑博突然回头:“哦对了,以防您忘了,那个叫科鲁泽的家伙还是死了,唉可怜啊……但你可能已经想不起来了吧。”
“也对,毕竟你是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可怜人啊……”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迅速消失在下层区错综复杂的街道之后。
泷白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那封冰冷的信函,脑海中系统的低语仍在持续分析着信函的价值和可行性。他内心的怀疑和渴望激烈交战。
“还有……科鲁泽是谁?”泷白晃了晃脑袋:“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提一句这个人?”
泷白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直被忽略了。
而在巷道更深处的阴影里,桑博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容,对着一个完全隐没在黑暗中、轮廓难辨的人影低声抱怨,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东西送到了……这都什么事嘛?本来我在这过的好好的,先是窜出一个这家伙,把我设定好的全打乱了……”
那人的目光并未完全聚焦在桑博身上,仿佛在凝视着更宏大、更无形的图景。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悲悯而又冷酷的弧度。
“打乱?”他的声音醇厚,带着一种古老的、戏剧般的回响,每一个词都仿佛经过精心锤炼,“我亲爱的愚者,一场戏剧若只有精准无误的台词和恰到好处的走位,那该是何等无趣的平庸之作?真正的瑰宝,诞生于意外,诞生于演员自身灵魂的火焰与编剧的意图激烈碰撞的刹那。”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神明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他微微抬起手,羽毛笔在空中似是无意间留下一个燃烧的该隐印记,旋即消散。
“他非是木偶,而是一个被自身过往与外来低语所撕裂的角色,一个完美的悲剧英雄雏形。他需要一场盛大的舞台来完成他的蜕变,或是…毁灭。
那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狂热:“都市是他的应许之地,也是他的最终试炼场。唯有在那里,他才能面对他真正的‘对手’,做出他最终的选择——是继续扮演命运为他写就的苍白角色,还是…”
“…挣脱所有的提线,乃至将我同星辰编写的剧本也一并撕碎,爆发出属于他自身意志的、璀璨而真实的绝唱?”
桑博吹了声口哨,表情玩味起来:“嚯,听起来您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演员,而是一颗能炸掉整个剧院的炸弹啊。”
“我渴望的是‘真实’,亲爱的愚者。”那人轻声纠正,语气如同叹息,“正如诗歌。”
他终于将目光完全投向桑博,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而你,出色的信使,你已完成了你的角色。无需担忧演出是否会‘炸场’…”那人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诱惑与绝对的自信。
“…只需期待。我承诺予你的,绝非一场风平浪静的平庸戏剧。我将为你,为所有‘观众’,呈现一出无与伦比的剧目——一场关乎灵魂、罪孽、自由意志与命运的…终极交响曲。其高潮之壮丽,其结局之震撼,必将远超你所能想象的任何‘乐子’。”
桑博盯着他看了几秒,脸上的笑容慢慢重新浮现,但这一次,深处却多了一丝真正的、被挑起的期待与危险的好奇。
“终极交响曲, huh?”他低笑一声,身体缓缓后撤,再次融入阴影之中,只有声音留下,“…好吧,编剧大人,您成功勾起老桑博的兴趣了。我就擦亮眼睛,好好期待着您这出…惊天动地的大戏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阴影蠕动,桑博彻底消失。只留下那人独自立于废墟之中,他抬起手,羽毛笔再次闪烁,仿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书写下一个篇章。空气中,只余下他一句近乎呢喃的低语:
“孤独的航船,能否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呢?呵呵……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