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谷遗骸，剑痕悟道（1/2）

独眼灰狼的出现，像一片阴霾，笼罩在林枫心头。

他加快了脚步，在密林中穿梭，刻意变换了几次方向，试图摆脱可能存在的追踪。但那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时隐时现，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这畜生，比他想象的更难缠。

连续奔行了大半日，林木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了一道深邃的裂谷。裂谷两侧岩壁陡峭，植被却异常茂盛，浓郁的天地灵气夹杂着淡淡的腐朽气息从谷底弥漫上来。

林枫停在裂谷边缘，向下望去，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那被窥视的感觉，到了此地，反而变得模糊起来。

“或许这裂谷有什么特殊，能干扰它的感知？”

略一沉吟，林枫决定下去一探。与其在开阔地带被不明不白地跟着，不如进入这种易守难攻，或许还藏有机缘的地形。

他寻了一处藤蔓较为粗壮的区域，抓住坚韧的藤条，身形矫健地向下滑落。岩壁湿滑，布满了青苔，但对于此刻的林枫而言，并非难事。

越往下，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也愈发潮湿阴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滑落时与藤蔓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谷底隐约传来的滴水声。

下降了约莫百丈，终于踏上了实地。

谷底比想象中要宽阔，像是一条被遗忘的地下通道。脚下是松软的腐殖质和碎石，两侧岩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发光苔藓，散发出幽绿色的微光，勉强照亮了前路。

林枫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九劫剑气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前行了约一里多地，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面前。洞窟中央，竟有一具庞大的骸骨！

那骸骨通体呈暗金色，即便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骸骨的形态似虎非虎，似狮非狮，头生独角，背有骨刺，显然生前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妖兽。

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具妖兽骸骨本身，而是在它那巨大的头骨正中央，一道清晰的剑痕！

剑痕平滑如镜，从独角根部斜斩而下，几乎将整个头骨劈成两半！即便岁月流逝，那剑痕之上，依旧残留着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凌厉的剑意！

林枫的目光一接触到那道剑痕，整个识海便轰然一震！

仿佛有一柄无形之剑，跨越时空，直接斩入了他的灵魂！

刹那间，他眼前景象变幻！

不再是幽暗的洞窟，而是一片浩瀚的远古战场！天穹崩裂，大地沉陷，一头如同山岳般的暗金巨兽仰天咆哮，凶威滔天，足以撕裂星辰！

然而，下一瞬，一道剑光亮起！

那剑光，并不绚烂，也不宏大，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划，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宇宙生灭的奥义！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更无视了那巨兽滔天的凶威与强大的防御，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其头颅正中！

剑过，无声。

巨兽的咆哮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凝固，随即轰然倒地！唯有那道剑意，亘古不散，烙印于虚空，烙印于其骸骨之上！

画面破碎，林枫猛地回过神来，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仅仅是观摩残留的剑意，就几乎让他的心神失守！

“好可怕的剑道！”林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留下这一剑的主人，其修为境界，远非现在的我所能揣度！这一剑……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又蕴含着极致的‘破灭’真意！”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再次投向那道剑痕，不再试图去“观看”，而是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剑心去“感受”。

九劫剑气在他体内自发地加速运转，与那残留的剑意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他仿佛能“听”到那一剑划破时空的轻吟，能“触摸”到那斩灭一切阻碍的决绝，能“理解”那凝聚于一点、爆发于刹那的极致控制！

《九劫剑经》的经文在心间流淌，与这外来的“破灭”剑意相互印证。

九劫剑道，霸道绝伦，旨在引劫渡劫，掌控劫力，其核心是“掌控”与“毁灭”。而这残留的剑意，则更侧重于“穿透”与“破灭”，无视一切外在防御，直指本源。

二者并非同源，却在“毁灭”的终极意义上，有着共通之处。

林枫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悟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