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遗迹剑痕，破境五层（1/2）

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如同暴风雨中海面上的孤舟。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尤其是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细针反复穿刺，那是强行超越极限施展“雷音破劫”的后遗症。丹田内空空荡荡，那原本奔腾不休的暗金色九劫剑气，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枫挣扎着，试图凝聚起一丝意识。

不能昏迷……在这未知之地，昏迷等于死亡。

九劫剑尊坚韧不拔的意志在灵魂深处燃烧，强行驱散着沉重的黑暗。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和刺痛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并非预想中的雷霆毁灭，而是一片奇异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拱形的殿堂，穹顶高悬，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气干燥而清新，带着一股尘封已久的古老气息，与外界暴雷泽那狂暴毁灭的环境截然不同。

他正躺在一片冰凉光滑、不知是何材质的地面上。身下，隐约能感觉到一股温和却精纯的能量，正缓缓渗入他破败的身体，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缓解着那撕裂般的剧痛。

“这是……哪里？”林枫支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殿堂极其空旷，除了支撑穹顶的几根巨大石柱，几乎别无他物。唯有在殿堂的最深处，矗立着一面巨大的、通体漆黑的石碑。

那石碑高约三丈，宽一丈，表面光滑如镜，却隐隐流动着一种内敛的幽光。一股苍茫、古老，却又带着熟悉锋锐气息的意蕴，从石碑上弥漫开来。

这气息……与那暗金骸骨上的剑痕，以及星陨令上的气息，同出一源！

林枫心中一动，强忍着虚弱，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那面黑色石碑。

越是靠近，那股锋锐的意蕴便越是清晰。他仿佛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剑鸣在耳边回响，能感受到皮肤传来被无形剑气切割的微微刺痛感。

终于，他来到了石碑前。

石碑之上，并非空无一物。上面刻着一道剑痕。

不同于暗金骸骨上那道平滑致命、蕴含着极致“破灭”真意的剑痕，这道剑痕显得更加……随意，更加古朴，甚至有些……潦草。

就像是一位绝世剑客，在闲暇之时，信手挥出的一剑，留痕于此。

这道剑痕，没有那种斩灭一切的决绝，反而透着一股“灵动”、“变化”与“生生不息”的韵味。它蜿蜒曲折，时深时浅，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宇宙循环的奥妙。

林枫的目光一接触到这道剑痕，整个心神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他仿佛看到，这一剑并非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演化”。剑光流转间，演化出山川河流，演化出日月星辰，演化出草木枯荣，演化出……雷霆生灭！

对！雷霆生灭！

那剑痕的某一段走势，那转折的韵律，竟隐隐与他之前在暴雷泽中感悟到的雷霆真意，与他强行融合雷霆之力创出的“雷音破劫”，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不是单纯的毁灭之剑……这是……演化之剑！造化之剑！”

一个明悟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九劫剑道，纳万劫之气，旨在掌控劫力，超脱劫难。但掌控与超脱的极致，难道不正是……演化与创造吗？

以毁灭为根基，行造化之妙用！

这道看似随意的剑痕，仿佛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剑道更高境界的大门！

他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盘膝坐在石碑之前，双目死死盯着那道剑痕，整个心神彻底沉浸其中。

体内那微弱得几乎熄灭的九劫剑气，似乎受到了这道剑痕意蕴的牵引，开始自发地、极其缓慢地运转起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霸道掠夺式的运转，而是变得柔和、内敛，如同溪流涓涓，润物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