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枪寻伴,再入山林(2/2)

“是!赵叔!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陈阳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充满了力量感的钢铁造物。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却让他热血沸腾。

接着,赵卫东又从炕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黄澄澄的、五十发7.62毫米步枪子弹。

“子弹五十发,登记在册的,心里有点数。”

“明白!谢谢赵叔!”陈阳将子弹小心地揣进怀里。

拿着枪和子弹,走出赵卫东家,陈阳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了这杆枪,在这片山林里,他才真正有了立足和快速发展的资本!

他没有回家,而是转向屯子最西头,那里有一间低矮破败的泥草房,几乎快要塌掉,那是张二虎和他奶奶的家。

张二虎,上辈子对他有恩。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张二虎曾偷偷塞给过他两个窝窝头。后来张二虎奶奶病重,无钱医治,没多久就去世了,张二虎也成了孤家寡人,日子过得极其凄苦。这辈子,陈阳要拉他一把。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几乎挡不住风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蜷缩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打满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被子,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一个身材高大、却面黄肌瘦、穿着破烂单薄棉衣的青年,正蹲在灶坑前,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破扇子扇着火,锅里煮着一点稀薄的野菜糊糊。正是张二虎。

看到陈阳进来,尤其是看到他肩上扛着的那杆闪着寒光的步枪,张二虎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阳……阳哥?你……你咋来了?”

他的眼神里,有着山里人的淳朴,也有着因贫困而生的自卑和警惕。

陈阳心里一酸。上辈子,他发达后曾回来找过张二虎,想报答他,却得知他早已在一次上山砍柴时,失足掉下山崖死了。这成了陈阳心中的又一个遗憾。

“二虎,奶奶的病好点没?”陈阳将枪靠在门边,走到炕边,看着炕上气若游丝的老人,轻声问道。

张二虎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老毛病了,咳得厉害,吃了赤脚医生开的药,也不见好……”

陈阳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大团结(相当于当时工人小半月工资),又指了指自己放在门口的、原本准备送给赵卫东但最终没送出去(因为赵卫东收下了猪腿)的另一条稍小点的猪前腿,对张二虎说道:“二虎,这十块钱,你拿着,明天带奶奶去林场卫生院看看,抓点好药。这条猪腿,给奶奶补补身子。”

张二虎看着那十块钱和猪腿,眼睛瞬间瞪大了,连连摆手,语气激动:“阳哥!这……这可使不得!太多了!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陈阳不由分说,将钱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奶奶的病要紧!”

张二虎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炕上的奶奶,这个憨厚的汉子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就要给陈阳跪下:“阳哥!我……我……”

陈阳一把扶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二虎,别这样。咱是兄弟。我今天来,除了看看奶奶,还有件事想找你。”

“阳哥,你说!只要我张二虎能做到的,刀山火海,绝不含糊!”张二虎用力抹了把眼睛,挺起胸膛说道。陈阳的雪中送炭,让他感激涕零。

“没那么严重。”陈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让你跟我一起上山打猎。我弄来了枪,有我在,安全没问题。打下东西,卖了钱,咱们平分!至少,得让奶奶吃饱穿暖,看得起病!”

张二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阳哥!我跟你干!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好兄弟!”陈阳用力抱了抱他,“收拾一下,带上柴刀和绳子,一会儿屯口集合!”

离开张二虎家,陈阳又回家叫上了刚刚起床、还哈欠连天的杨文远,带上大黄和黑子。两条猎狗看到陈阳肩上的步枪,似乎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兴奋地围着他直打转。

在屯口,背着柴刀和绳索的张二虎已经等在那里。陈阳将队伍简单介绍了一下,杨文远虽然对突然加入一个外人有点意外,但听说是阳哥的意思,也没多问。

狩猎小队,正式成立!

四人两狗,再次向着后山进发。

这一次,陈阳肩上扛着枪,心里底气十足。他一边走,一边低声给杨文远和张二虎讲解着狩猎的技巧,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

“看雪地,不光是看脚印。要看脚印的新鲜程度,边缘是否清晰,里面有没有刚落进去的雪沫子。像这个,”他指着一串细小的脚印,“是雪兔的,过去不到半小时,顺着找,大概率能找到它趴窝的地方。”

“还有,要学会听风。顶风走,你的气味不容易被前面的猎物闻到。顺风走,你还没看见它,它早就闻着你的味儿跑没影了。”

“遇到猎物,别慌。尤其是用枪,更要稳。瞄准要害,呼吸放平,心静下来,手指慢慢加力……”

杨文远和张二虎如同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他们感觉,跟着阳哥,不只是打猎,更像是在学一门高深的学问。

陈阳端着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拥有前世狩猎经验的他,对山林的理解远超常人。他不仅能辨认足迹,还能通过被啃食的树皮、遗留的粪便、甚至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味,来判断附近有什么动物,以及它们的大致方向和状态。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以白桦树和灌木丛为主的混合林带。

陈阳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示意后面的人噤声。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着雪地上几处凌乱、呈散落状的蹄印。那蹄印比羊蹄大,分成两瓣,像是某种中型食草动物。

“是狍子!”陈阳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兴奋,“看这脚印的朝向和深浅,不是一头,是一小群!刚过去没多久,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他示意大黄和黑子安静跟在身后,然后端着枪,猫着腰,借助树木和灌木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下风口摸去。

杨文远和张二虎也屏住呼吸,紧张又期待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往前摸了不到两百米,透过稀疏的白桦树干,可以看到林间一小片空地上,正有三头棕褐色、屁股上有着醒目的白毛(俗称“白腚”)的傻狍子,正在用前蹄刨开积雪,寻找着下面的苔藓和草根吃。它们竖着大耳朵,偶尔警觉地抬头张望一下,显得呆头呆脑。

“是傻狍子!”杨文远差点兴奋地叫出声,被陈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陈阳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和狍子的位置。他示意杨文远和张二虎留在原地,自己则如同一个最老练的猎人,悄无声息地匍匐前进,找到一个距离狍子群大约七八十米、前面有半截倒木作为依托的雪窝子,缓缓架起了步枪。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在冰冷的枪管上,反射出幽蓝的光泽。陈阳调整着呼吸,将脸颊轻轻贴在光滑的木质枪托上,右眼透过机械瞄具(这个年代的五六半大多没有配备光学瞄准镜),稳稳地套住了那头体型最大、看样子是领头公狍子的胸膛要害。

风停了,林子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杨文远和张二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陈阳的背影和远处的狍子。

就在那头公狍子再次低头刨雪的瞬间——

“砰!”

一声清脆嘹亮的枪声,猛然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惊起远处树上的几只寒鸦,“呱呱”叫着飞走了。

子弹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钻入了那头公狍子的前胸!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只是浑身猛地一颤,便四腿一软,“噗通”一声侧倒在雪地里,四肢无意识地蹬踹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另外两只狍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惊慌地四处张望。但它们并没有立刻逃跑,反而愣头愣脑地朝着中枪倒地的同伴凑了过去,似乎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那标志性的白屁股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这就是“傻狍子”名不虚传的“傻”劲!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下动作毫不停顿,迅速拉动枪栓,“咔嚓”一声,滚烫的弹壳跳出,第二发子弹上膛!

“砰!”

第二声枪响!第二头凑过去的母狍子也应声倒地!

最后剩下那头半大的狍子,似乎终于意识到危险,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陈阳第三次拉动枪栓,瞄准,击发!

“砰!”

第三声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逃跑狍子的后心部位!它踉跄着冲出几步,也栽倒在雪地里。

三声枪响,间隔极短,如同死亡的节拍。

三头肥硕的傻狍子,全部毙命!

枪声的回音还在林间飘荡,陈阳已经利落地站起身,拉动枪栓确认枪膛清空,然后背起枪,朝着猎物走去。

身后,杨文远和张二虎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看着陈阳那干脆利落、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射击动作,看着那三头瞬间毙命的狍子,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就完了?

三头狍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没了?

直到陈阳走到第一头狍子尸体旁,用脚踢了踢,确认死亡,然后回头招呼他们:“还愣着干啥?过来帮忙收拾啊!”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了过去,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狍子尸体,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激动得满脸通红。

“阳哥!你真是神了!三枪!就三枪!全撂倒了!”杨文远语无伦次地喊道。

张二虎也看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无比的崇拜,喃喃道:“阳哥……你这枪法……比……比赵连长还准……”

陈阳笑了笑,没有解释。前世为了寻找刺激和融入某些圈子,他曾在专业的射击俱乐部苦练过很久,各种枪械玩得炉火纯青,这点距离打固定靶,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一头扛回我家,晚上咱们和文远家一起吃。另外两头,直接扛去林场食堂卖了换钱!”陈阳吩咐道,已经开始动手给狍子放血。

“哎!好嘞!”杨文远和张二虎兴奋地应着,手脚麻利地开始帮忙。

阳光透过白桦林,照在三个忙碌的少年和三条肥硕的狍子尸体上,也照在那杆倚在树边、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上。

陈阳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他的狩猎传奇,和他的商业帝国蓝图,都将从这片白雪覆盖的兴安岭,正式启航!